洛都城外,幾匹馬正飛快地朝著前方狂奔而去。
最前面一騎,正是西榮六皇子榮胤。
跟在榮胤身后的幾人個個神色肅然,恨不得將座下馬兒抽得能原地飛起來。可惜哪怕他們跑得再快,看到前方橫在路中央的幾匹馬和馬上的人時,也只能放慢了速度。
“六殿下……”距離榮胤最近的青年低聲道:“怎么辦?我們沖過去?”
榮胤微微挑眉,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輕舉妄動。
馬兒很快到了跟前,榮胤拉住韁繩看向對面為首的青年,“冷統領,不知這是什么意思?”
冷言漠然道:“六皇子前些日子向陛下辭行離開洛都,為何現在又出現在這里?”
榮胤面不改色,“這不是聽說洛都出事兒了,在下這才忍不住回來瞧瞧么?”
“既然如此,為何不告知陛下?”冷言道。
“區區小事,何必勞煩陛下?在下只是回來看看,見洛都一切安好便準備回西榮了。”榮胤道:“冷統領這是特意來送在下的?”
“洛都如今可稱不上安好。”冷言道。
不等榮胤說什么,他又道:“陛下說,他不喜歡有人在洛都肆意妄為。”
榮胤臉上的笑意微僵,“確實是在下失禮了,不知陛下的意思是?”
冷言目光落到榮胤的腿上,道:“六皇子喜歡四處游歷是好事,但往不該去的地方去卻是禍事。看在西榮皇和宜城公主的面子上,請六皇子留下一條腿吧。”
話音未落榮胤身后的護衛立刻縱馬上前,將榮胤擋在了身后,目光警惕地看看著對面的冷言等人。
冷言目光冷厲地掃了幾人一眼,神色絲毫沒有動容。
榮胤臉上的笑意也瞬間淡去,他定定地盯著冷言道:“我若是說不呢?”
冷言舉起手中長劍,道:“六皇子若能活著逃出大靖,也算是你的本事。”也就是說,大靖暗衛甚至大靖各地守軍,會一路追殺榮胤。
別說是逃出大靖了,就算眼下能不能脫身都不好說。
雙方對峙了良久,榮胤突然輕笑了一聲道:“此次確實是在下不對,但在下自問也沒有真的給陛下添什么麻煩。我愿以蕭璩的一個秘密交換,算是給皇帝表哥賠罪,如何?”
冷言看著這位有一半大靖皇室血統的西榮王子,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人。
冷言并沒有多做考慮,而是直接問道:“什么秘密?”
榮胤揚眉,“看來皇帝表哥還是手下留情了,并沒有真的打算要將我如何?”
若蕭九重鐵了心要對他下手,冷言絕不可能直接問是什么秘密,而是應該派人回去請示甚至一口拒絕。
榮胤并沒有直接說出口,而是從袖中抽出一張折疊的紙箋朝著冷言擲了過去。
冷言伸手接住,打來看了一眼,臉上的神色微變。
“我們可以走了么?”榮胤問道。
冷言不語也不讓開,目光依然落在他的腿上。
榮胤嗤笑一聲,抬手一掌朝著自己的左腿劈了下去。
一聲輕響之后是榮胤隱忍的悶哼聲,榮胤的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起來。
“六殿下?!”
榮胤抬手阻止了身邊的人,目光直視冷言問道:“現在,可以了么?”
冷言不再說話,對身邊的人道:“走。”
一行人越過長榮胤等人,朝他們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冷言雖然不是大夫,但見過的各種傷只怕比絕大多數的大夫還要多。
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看出榮胤的傷勢如何,這條腿沒有個一年半載時間,絕對不可能康復。
“殿下,大靖人實在是太過分了!”榮胤身邊的青年看著冷言等人遠去的背影,咬牙道。
榮胤痛得額頭上冒出了汗珠,沉聲道:“別廢話,走。”
“可是,殿下您的傷?”
榮胤道:“先離開洛都再說。”
見他神色肅然,哪怕痛得臉色發白也依然堅持要走,青年也無法再勸,只得躬身應是。
他身為護衛實在不明白六殿下摻和這一遭是圖什么?如今什么都沒得到,平白落個重傷的結果。
但他身為護衛也無法干預殿下的決定,只能奉命行事。
皇宮里。
蕭九重手里拿著冷言呈上的紙箋,劍眉微挑半晌沒有言語。
凌攬月坐在一邊,見狀有些好奇地道:“榮胤說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?連你也這副模樣?”
蕭九重輕笑了一聲,將紙箋遞給她到:“阿月看看吧。”
凌攬月接過來看了一眼,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。
好半晌,凌攬月才嘆了口氣問道:“你覺得榮胤說的是真的么?”
按冷言的意思,這分明是榮胤早就準備好的。
是一早就打算賣了蕭璩,還是隨便寫來糊弄人的?
蕭九重道:“是不是真的,問問蕭璩不就知道了。不過,若是真的我倒是一些明白他為何執著于天子劍了。”
“說不定,那天子劍里真的有什么秘密。”蕭九重道。
凌攬月點點頭,確實。前朝皇室血脈,想要前朝的天子鎮國劍,再合理不過了。
但是……蕭璩明明是大靖雍王,為什么會有前朝血脈!
這真的不是榮胤胡亂說來挑撥人心的么?
蕭璩很快便被人帶到了欽安殿,欽安殿內只有蕭九重和凌攬月兩人,冷言親自將蕭璩押送進來后便躬身退了出去。
蕭璩抬頭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兩人,這里雖然不是議政大殿上那金碧輝煌的龍椅,但看到兩人坐在一起依然讓蕭璩忍不住皺了皺眉。
“本王也猜到,你還會再見本王的。”蕭璩目光從凌攬月身上掃過,“當年在邊城,倒是沒看出來這丫頭對你如此重要,是本王失策了。”
蕭九重握著凌攬月的手,平靜地道:“看出來如何,看不出來又如何?”
蕭璩垂眸不語,他自認為運籌帷幄算盡人心,最后卻栽在了蕭九重這個從未被他看在眼里的晚輩手中,心中的憤懣不甘可想而知。
三年前收到先皇傳位給蕭九重的消息時他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,畢竟他那位皇兄后面十幾年雖然被病痛折磨得毫無雄心壯志,卻從來都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主兒。
他舍棄了從小在洛都長大,受皇室栽培教導的幾個皇子,而選擇了九歲就離京的蕭九重,總是讓人覺得怪異。
更何況蕭璩也是鎮邊親王又同在北地,對蕭九重還是有些了解的。
蕭九重并非無能之人。
但現在看來,他還是低估了蕭九重,蕭九重過得能耐簡直出乎他的意料。
此時再說什么,都像是失敗者的無能咆哮。雍王并不想讓自己顯得如此狼狽,干脆閉口不言了。
“北晉人和西戎人,似乎都對天子鎮國劍很感興趣。”蕭九重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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