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鈞一發。
鄭氏看到了皇圖奇的刀,花容失色,但毅然決然的推開了韋家齊,迎上那把長刀。
她要擋刀!
“不!!”
韋家齊目呲欲裂,雙眼瞬間紅了,想要沖過去阻止,卻已經來不及。
那一剎那,鄭氏最后赴死的表情是帶著笑的。
這一次,輪到她來保護韋家齊了。
“去死!”皇圖奇已經瘋了,打算拉一個算一個。
那短短的一米,似乎已經不可阻止悲劇的發生。
周翦的炸吼卻響起:“朕同意了嗎?!”
他的長刀揚起,狠狠往下一劈,速度甚至比苦老還要快,因為皇圖奇的演技事實上并沒有騙過他,他一直都有戒備。
皇圖齊的匕首,已經刺到了鄭氏的腹部。
噗嗤!!
一只手臂,直接被砍斷,鮮血瞬間噴涌。
“啊!!”
皇圖奇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,捂住斷臂,砰然跪地,這一次真是疼到滿地打滾,再也沒有還手的能力了。
現場,血腥至極。
砰!
韋家齊緊緊抱住倒地的鄭氏,幫她捂住了溢血的腹部,雖然周翦反應很快,但匕首還是劃破了她的腹部,但不是很深。
“嫂嫂!”
“嫂嫂!”
“啊!!”韋家齊淌出血淚,崩潰大吼。
鄭氏滿臉蒼白,也以為自己要死了,淚如雨下:“好好跟著陛下,洗心革面……不,不要去碰以前的事了。”
“幫我照顧好孩子,來世若有緣,定做,做你妻子。”她痛苦的蹙眉,說話斷斷續續。
小女孩哇哇大哭。
韋家齊崩潰:“不!!”
那一幕,讓不少青天衛眼睛為之一紅。
“她還有救,傷口不深,不要拔匕首。”周翦看了一眼,上一世野外生存的經驗十足,脫口而出。
這一句話,讓韋家齊瞬間找到了主心骨。
“陛,陛下,求求你,幫幫我,救救她。”
“我寧愿自己死啊!”
“只要您幫我救她,我愿意做牛做馬報答你!”他也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,但此刻低下了男兒膝蓋。
見狀,周翦唏噓。
問世間情為何物,只教人生死相許。
他和他嫂嫂,定然是相愛的,只不過因為世俗眼光,不得不保持著這種若即若離的關系。
“來人,去調集最好的御醫來。”
“不要讓她睡著,不要拔出匕首,盡量讓她保持意識。”周翦果斷吩咐。
“是!”青天衛迅速領命離開。
而宅子里,燈火通明,拉響了救人的警鐘。
約莫一炷香之后,大批御醫緊急趕來。
而周翦簡單的兩條措施,也讓鄭氏保住了一條命,在長達一個小時的救治后,脫離了危險。
這個時候,皇圖奇,已經被關入了皇宮天牢,且用盡了好藥,幫他吊住了一口氣。
雖然他沒造成什么大的損失,但周翦顯然不會罷休,勢必要揪出拓跋菩薩才行。
深夜。
院子里。
韋家齊砰然跪下,跪在了周翦的面前。
雙眼堅定,嘶啞道:“陛下,御醫說,如果沒有您的交代,不要拔刀,她就死了。”
“從今以后,我韋家齊以你馬首是瞻,這條命就是陛下的了!”
他有江湖氣,磕了三個響頭。
聞言,周翦等人露出了微笑。
上一次他的投誠,其實更多只是無可奈何,為了保住家人的命,而這一次是真正歸心了。
周翦扶起他:“那就好。”
“朕很看好你,好好干。”
“你和鄭氏真心相愛,依朕來看,朕就賜個婚吧,苦老,明日你告訴皇后,讓她親自下懿旨。”
“是!”苦老彎腰,露出了微笑。
這個充滿殺機的夜里,最終的結果,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。
韋家齊先是一愣,而后大喜,這樣,她應該就不會拒絕了吧?
“多謝陛下!”
他再次磕頭,感激到極致,對周翦完全歸心。
而后想到什么,羞愧道:“陛下,其實……之前我對您有所隱瞞,我怕我幫你清理了天地會之后,我也會被處決。”
“所以藏著一些重要的事,沒有全部一口氣說出來。”
眾人詫異。
周翦則是很快反應過來,他也曾經這樣猜測過,這算是意料之中,又是意料之外。
“現在想說了么?”他笑呵呵的,倒也沒有生氣。
韋家齊點頭,而后道:“陛下,我知道一些關于拓跋菩薩的秘密,所以他才會這么著急的殺死我。”
“什么秘密?”
黑夜下,周翦的雙眼亮了。
韋家齊嚴肅道:“他信佛,尤其是菩薩,這似乎跟他的過去有關。”
“他是一個閹人!”
“他被火燒過,不算完整的男人。”
“他的來歷,似乎跟多年前的京兆府失火案有關!”
“他對陛下,似乎有極深的仇恨,不僅僅是幫世家做事這么簡單。”
聞言,周翦等人的眼神瞬間凝重起來。
這幾則消息,看似沒有什么直接消息,但順藤摸瓜,或許能查出什么來。
“原來是個閹人,哼!”
“來人,立刻傳令三司,重查當年京兆府失火案,其中涉及到了那些人,朕定要將拓跋菩薩的神秘外衣撕開,看看他究竟是人是鬼!”
他的聲音,顯得異常堅定,誓不罷休的那種。
“是!”又一名青天衛離開,消失在了京城的夜色之中。
周翦看向韋家齊:“還有什么要說的?”
他蹙眉,努力回想:“還有,剛才那個殺手是風云堂的堂主,名叫皇圖奇,是八大堂口專職干刺殺的。”
“其他的,就沒有什么說的意義了,我知道的都告訴陛下了。”他抬頭,滿眼坦然,大有一種歸心的樣子。
周翦滿意點點頭。
“那你白鶴堂,是干什么的?”
韋家齊拱手道:“白鶴堂側重于情報!”
聞言,眾人驚詫。
“怪不得!”
周翦挑眉:“怪不得,你知道拓跋菩薩的這些秘密。”
韋家齊慚愧一笑。
“很好,好好干,朕的手下,有你大展拳腳的地方。”周翦意味深長的說道。
青天監,所管理的情報都是最高層的機密,至于民間,完全不夠人手管理。
所以他打算在不久后,再建立一個民間的情報機構,金蘭幽,王老虎這些老人作為股肱。
“是!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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