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公主走后,柳塵也開始對柳家莊進行起了部署。
所有容易墜落傷人之物,一并收起。
凡是建筑不牢的地方,一律加固。
并隨時做好應對地動準備。
因為印象中,這一次地動,可不同于去年十月那次,那次不管規模還是震感都并不強。
而這一次,不僅覆蓋廣泛,牽動的地方更是不少!
反觀公主這邊,在離開了柳家莊之后,猶豫再三,最后還是決定去趟皇宮。
雖說預言地動十分荒唐,但她還是決定信一回柳塵。
“兒臣聽說父皇遇刺,特來探望父皇,不知父皇當下可好?”
來到御書房,趙福金見禮之后,便開口詢問道。
“皇兒有心了,父皇無礙,只是受了點驚嚇。”正在練習書法的趙佶笑著說道:“來來來,看看父皇的字,是否有進步。”
趙福金上前觀瞧,“父皇的字錦繡大方,古今無人能及。”
“不行,退步了,退步了啊。”趙佶放下御筆,嘆道。
“父皇有心事?”趙福金問道。
“沒什么。”趙佶擺了擺手,“對了,皇兒近來家中可好?駙馬沒欺負你吧。”
聽到趙佶提起駙馬,趙福金當即黛眉微收,同時眼中露出一抹厭惡之色,但也是轉瞬即逝,“一切安好,父皇不必操心。”
“嗯,那就好啊。”趙佶笑道。
“對了父皇,兒臣還有件事想稟報父皇。”趙福金言道。
“說吧。”
“前兩日,兒臣偶遇奇人,他曾言,天地生變,恐將有大災發生。”
趙福金表情嚴肅的說道。
“哦?是何大災?”趙佶問道。
“那人言,不日將有異常地動,所涉地方,當在京師、河東、陜西、蘭州等地,其中蘭州尤甚。”趙福金認真答道。
趙佶一聽,頓時大笑起來,“皇兒素來聰慧,如今怎么也會上這當了?縱觀古今奇人異事,從未有人敢言地動之事,皆因所涉天災之中,唯地動不可測。”
“此人胡吹大氣,定是想從皇兒手上騙些銀錢來使,不必理會就是。”
“不是的父皇!那人確是奇人,父皇不可不信啊!”趙福金焦急道。
趙佶見她言之鑿鑿,不由問道:“此人是誰?”
“這……”趙福金猶豫片刻,“陳橋柳孝直。”
“是他?”趙佶當即皺起眉頭。
“父皇認得他?”趙福金趕忙問道。
“認得。”趙佶臉色越發難看,“不過是個粗野匹夫罷了,也敢妄言天災,分明妖言惑眾!”
趙福金頓時愣住,“父皇……”
“不必再說,此人絕不可信。”趙佶斷然道:“還有,你是皇親貴胄,行事要有皇家氣派,以后出門在外,也要少結交這些不三不四的下賤東西!”
“父皇,他……”
“夠了,朕不想再聽你說了,退下。”趙佶沉著臉說道。
趙福金欲言又止,可當看到趙佶嚴厲的表情以后,只能不甘心的默默離去。
出了御書房。
趙福金一咬牙,隨即對著當值太監吩咐道:“傳父皇口諭,即刻起,叫京師、河東、陜西、蘭州諸地,立刻貼出告示,提醒各地將有異常地動,叫各家及時避難。”
“是。”當值太監趕緊應道。
之后便快速離開了。
又兩日。
地動之事鬧得沸沸揚揚。
凡所預警之地,皆人心惶惶,不敢居于高屋。
更有甚者,因為害怕,直接睡在了大街上!
如此荒唐景象,自然很快傳到趙佶耳中。
趙佶因此大怒。
直接在朝堂之上傳召趙福金,并當著百官的面,痛斥公主偏聽偏信,跟隨匹夫一起妖言惑眾!
更是敕令其一年不得再出府邸,并叫四地立刻解除預警!
趙福金苦笑連連,暗道這下可是被柳塵給害苦了。
然而。
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是。
就在圣旨剛剛發往各地,并宣布沒有地動之事,純屬五公主趙福金危言聳聽,杞人憂天之時。
第一波震動,也毫無預兆的襲來!
首先是京師,接著是河東、陜西、蘭州各地!
所幸的是,圣旨也才剛剛貼出來,好多人都還沒來得及看到,所以并未失去警惕。
蔡府。
趙福金站在院中,感受著地面傳來的可怕震動。
所有人都在惶恐避難,只有她,眼中反而閃爍著一絲激動之色,“奇人!當真是奇人!若能得他相助,何愁天下不歸附!”
震蕩斷斷續續,持續一日之久。
震后。
不少官吏上表萬民書。
連名向皇帝請愿,不要懲戒救苦救難的公主殿下。
同時感激公主的救命之恩!
要知道,古往今來,凡遇如此大災,失命者,至少數十萬計!
財產和貴重物件,摔碎的,被埋與地下的,同樣不計其數!
如今有公主的預言,雖有重傷輕傷者,但死者卻一個都沒有,就連錢財都保下了不少!
而反觀趙佶,此時更是腸子都要悔青了!
要是他申斥自己女兒的圣旨再晚一天,那這天下百姓將要感恩的,就該是“最初傳旨的他”了!
可如今倒好。
告示都貼出去了,甚至連對公主的懲罰都寫了上去。
這反而把他給弄得里外不是人了!
……
柳家莊這邊。
雖然也有震感,但并不強烈,房屋的損毀程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。
但柳塵還是很不放心的叫人仔細的勘驗了一遍。
尤其是水壩,柳塵更是親自趕去了一趟。
確認沒有任何問題,才總算是松了口氣。
而對于極少一部分受損的房屋設施,也會有專門的木匠和瓦匠前去修繕。
當然了,這些在柳家莊都是不要錢的。
甚至通常情況下,不需要柳塵去下命令,就有人直接去做了。
這也不得不感嘆一句,柳家莊如今的風氣,確實叫人刮目相看。
“莊主,災情已過,大婚設施也已齊備,是否照原定的日子成親?”
這夜,管家找到柳塵,問道。
“那當然了,婚期既然定下了,就得雷打不動。”
柳塵肯定說道。
“是。”管家答應一聲,接著就仿佛想到什么似的說道:“對了,前兩天,王老泰山傳信過來,說宮里傳出消息,皇帝與童貫設計,要入罪莊主,目的直指二夫人。”
“有這事兒?”柳塵皺了皺眉。
管家點點頭,繼續說道:“后來郭泰那邊也傳來消息,說是有人去糕點鋪搜捕謀害皇帝的刺客,話里話外都想暗示他指認莊主就是兇手,這也印證了王老泰山的話。”
柳塵聞言,沉默了片刻,接著就提筆寫了封信交給了管家,“把這封信交給何祭酒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