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淺淺想要的是計劃內的那部分份額,以及價格。
進貨這個價格,再轉手以黑市的價格賣出去。
天價利潤。
這個黨小紅也知道一些。就他們那個系統內部的東西,格外便宜。
按照成本。可如今算什么成本?
幾分錢的毛巾,肥皂,可是賣出去呢?幾毛錢,搶著要。
十數倍的。
以往不是沒有人倒賣。
但曾經沒人敢大規模的賣。也沒有地方傾銷。
可現在不是了。
市場要打開了。
市場大了,隨便一點東西流進去,誰會在乎,誰又能查出東西是從哪里來的?
數倍,甚至是十數倍的利潤。
蘇永安道,“你可能不知道,這什么米面糧油還都是小事。”
“今年給的政策,是油,石油。馬上要放開政策的是橡膠這些東西。”
“如果要辦廠,你知道這些東西是多少嗎?”
他感慨,“白淺淺應該是最先反應過來利用這個價格雙軌制的。所以,她這次搶了先機,拿到了第一批的資源。也用了這點東西,賺了大錢。”
“孟親民和白淺淺兩人,手里什么都不用,就只是兩張條子在手里,東西還在某個倉庫根本不用弄出來。”
“錢就轉了一圈又一圈。翻了一倍又一倍。”
蘇永安道,“那錢賺的,我都覺得邪乎。”
“偏偏父親如今的崗位,剛好和這個沾邊。有那個開條子的權利。”
如今在國內,換外匯是第一重點。
所以國內不管什么物資,什么廠,一旦上面有出口任務,哪怕是勒緊了褲腰帶,也得送過去。
蘇爸爸會幾門外語,回來的剛好是時候,就被安排到了這個位置。
當初這位置沒人愿意去,生怕會多了外語,還是罪過。
誰知道,不過是兩年時間,這位置突然就成了這樣的香餑餑?
他們說要什么,難道單位還能真的外面的人要不要,要多少嗎?
再說,就跟著政策多要一些資源,誰還能多問嗎?
可等東西要到,蘇爸他們這些單位,給了條子,東西究竟送到哪里去。
誰知道呢?
所以這事兒基本上就是蘇爸爸他們一句話,一個條子的事兒。
蘇永安如今真是被無數的人惦記著。
蘇永安都忍不住打個寒戰。“大哥在部隊,壓根不出現。”
“都知道你手頭上有你老師的方子,被人保護著。唯一被盯上的,可不就只有我。”
“你們壓根不知道,那些人為了要這些條子,到底有多瘋。有多舍得。”
“好像是只要我開的了口,就沒有他們給不了的價格。”
“為了見我一面,我同學都要被無數人住著問。”
“現在為了得到條子,都要瘋了。”
蘇青青笑著道,“現在才算什么。”
“如今沒人做生意。”
“這點計劃外的東西,只不過是小打小鬧,等等重要資源出來。呵,那價格……”
九十年代的時候,多少國企甚至是金礦,都被人惡意低價賣掉。
上好的金礦,被人說是沒有任何價值。再轉賣出去。
國家損失的可太多了。
而且,如今經濟還沒發展。大家都還很含蓄。
不敢做。
就算是有點空間,有點利潤,也不多。
他們這個年紀的人,基本上都是和計劃經濟之后出生的,好多人眼里錢是禍根,錢太多那就得接受勞動改造,就是資本主義的尾巴。
跨入八十年代之后,經濟飛快進展,大家知道真的會繼續發展下去,這些條子才值錢呢。
要不了多久,大家都會朝著錢看。甚至是唯錢論。
蘇永安不相信,“咱們國家國體放在這里。”
“怎么可能唯錢論?”
蘇青青嗤了一聲,“你不能理解,你就看看那些人圍著的你轉的熱鬧景象,就應該知道,那些人為了錢,到底有多瘋狂。”
“南郊再看看朝著香江去的偷渡者,那個瘋狂勁兒。你就應該知道了。”
幾十萬人沖關……
更加瘋狂?那得是什么樣子的?
蘇永安打了個哆嗦。有點不敢想象。
蘇青青感慨,“沒看過資本論嗎?當利潤達到10%的時候,他們將蠢蠢欲動;
當利潤達到50%的時候,他們將鋌而走險;
當利潤達到100%的時候,他們敢于踐踏人間的一切法律;
當利潤達到300%的時候,他們敢于冒著絞刑的危險。”
惡鬼橫行的亂世不可怕,可怕的是人心壞透,利字當頭。”
黨小紅搖頭,“不可能,國家會控制的。”
蘇青青點頭,“現在這種亂象肯定是一時的。”
“但是發現問題。解決問題也需要時間啊。”
蘇永安就不明白,“這玩意兒難道就不犯法嗎?”
賀驍淡淡道,“損了國家利益,當然是犯法了。”
“就看賬做的明白不明白。只要賬做得干凈。”蘇青青道,“價格雙軌,也是在合理范圍內的。”
這事兒抓的就是時代脈搏。
“其實,計劃外的那部分,已經夠賺了。”
“已經不知道要賺多少錢了。”
“安全合法。”
“可惜。”蘇青青搖頭,人心不足蛇吞象。
蘇永安不相信,“咱們國家國體放在這里。”
“怎么可能唯錢論?”
“有這個利潤。”蘇永安道,“有什么不夠的?”
“他們非要套計劃內的那部分。”
蘇永安道,“這個錢來的實在是太邪乎了。”
“我看得都害怕,這些人的心也太大了。”
“損失的都是國家啊!”
蘇青青也覺得,就是這幾年,被這些投機分子不知道的壞了多少事兒。損失了多少國家的利益。
偏偏一個個把自己都送進去。為了錢,真是不計手段,不計后果。
尤其是白淺淺。
明知道未來,明知道政策,明知道會有多少人栽進去。她偏偏要亂來。
真以為權利就那么好用。好用到,無所不能。
王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。如今這個時候,拿到一點權力,白淺淺就紅了眼睛。
蘇永安嘆氣道,“市場真的會亂一段時間。”
“我還是老實一點吧。”
“看著害怕。”
有時候,不是都不是你自己做了什么,有可能就在這種亂想下倒霉。
尤其還有白淺淺這種人在,蘇永安是真的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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