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雨晴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，抬手掩嘴輕笑道：“蒹葭姑娘還是這么會討人開心。”
兩女雖算不上非常熟絡，但關系一直很融洽，見面后少不了要寒暄一番。
寒暄過后，墨蒹葭便笑著道：“謝掌柜，之前我一直都是在柳掌柜的零雜千貨堂里購買肥皂，不過后來一段時間都沒能買著，本以為還要再等一段時間，不想寧家卻開了一間香膚專賣店，毫無征兆的就做起了這肥皂的買賣。”
謝雨晴微笑道：“蒹葭姑娘，如今這世道買賣實在太難做了，不說別的，就說這絲綢買賣，前后南方貨源不斷漲價，后有競爭對手王家不斷降價，導致絲綢利潤一降再降，所以寧小姐只好想點別的法子的賺錢了。”
墨蒹葭頷首附和道：“是啊，大家都不容易呀！”
謝雨晴點點頭，隨即就道：“蒹葭姑娘，你來得正好，這幾日我們香膚專賣店開業大促銷，肥皂買二送一，機不可失喲！”
墨蒹葭忙問：“謝掌柜，那你們的肥皂賣多少錢一塊？”
謝雨晴笑呵呵的道：“蒹葭姑娘放心，我們的肥皂絕對比零雜千貨堂便宜，只要八貫錢一塊，今日買二送一，也就是十六貫錢三塊，算下來只要五貫多錢一塊。”
“只要五貫多一塊？”墨蒹葭吃了一驚。
之前她在零雜千貨堂買都是十貫錢一塊，而且沒有任何的優惠，沒想到這里竟然便宜了一半。
謝雨晴笑著點頭：“蒹葭姑娘，寧家這么大的買賣，還能騙大家不成？”
“那是，那是。”墨蒹葭連連點頭。
謝雨晴這時道：“不過蒹葭姑娘，若是想要享受本店買二送一的優惠，需得先辦一個貴賓卡才行。”
墨蒹葭去過珍饈樓，一聽就明白了，問道：“謝掌柜說的可是珍饈樓那樣的貴賓卡？是不是還要往里面存錢才行？”
謝雨晴搖頭：“不用！蒹葭姑娘，我們香膚專賣店的貴賓卡與珍饈樓有所不同，客人無需往里面存錢，每次消費之后，貴賓卡是用來存下積分的，一貫錢便能積一分，五十分可兌換一塊肥皂，兩百分可以兌換一塊香皂！”
提起香皂，墨蒹葭馬上就道：“謝掌柜，其實今日我不光是來買肥皂的，聽說貴店推出了叫香皂的新品，不知能否讓我一睹風采呢？”
謝雨晴頓時有些為難：“蒹葭姑娘，實在不好意思，寧小姐說了，香皂目前屬于限定品，凡是想要購買的客人，需要出示香皂試用函，方能去二樓試用后購買。”
墨蒹葭馬上看了一眼樓梯口，這才發現那有兩名男店員在負責把守著。
墨蒹葭問：“那謝掌柜，如何才能獲得香皂試用函呢？”
話音剛落，店里就進來了三人。
為首的是一名衣著華貴的微胖婦人，趾高氣揚，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極強的優越感，她的身后還跟著兩名丫鬟。
這名婦人墨蒹葭和謝雨晴都認得，她是信州第一大米商姚忠孝的夫人，過去也是寧家絲綢鋪的常客。
此時，姚夫人的一個丫鬟便找到了一名店員，亮出了一張大紅色的試用函，問：“你們謝掌柜在嗎？我家夫人是特意抽出時間，過來試用香皂的！”
謝雨晴見狀急忙向墨蒹葭告罪一聲，然后揚起笑臉快步走了過去。
“姚夫人，您總算是來了，我盼星星盼月亮，總算是盼到您了！”謝雨晴格外熱情殷切。
墨蒹葭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。
只幾句話，謝雨晴便將姚夫人哄得開開心心，然后一行人便上了二樓。
等著謝雨晴下來的這段時間里，墨蒹葭看見有很多人買了肥皂，粗略估算不會少于三十塊。
大約一炷香后，謝雨晴才陪著姚夫人下樓來。
此時姚夫人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，一邊下樓還一邊聞著手上的香味，看上去喜歡極了。
下樓后，謝雨晴便高聲吩咐一名店員：“馬上送三十塊肥皂去姚夫人車上！”
“是，掌柜的。”店員立刻應下，快速跑開了。
一樓的客人們聽說姚夫人一次買了三十塊肥皂，頓時都有些吃驚，有的表情羨慕，有的內心嫉妒，有的低聲議論著。
姚夫人感覺倍有面子，一邊享受著眾人的目光，一邊高調命人付了一百六十兩銀票。
謝雨晴親自收了銀票，然后又熱情的給辦了貴賓卡，積好分后才交到了姚夫人貼身丫鬟的手上。
“姚夫人，您預訂的十塊香皂三日之內我們會派專人送去府上。”謝雨晴微笑道。
姚夫人微笑點頭：“嗯，辛苦你了，謝掌柜。”
謝雨晴連忙搖頭客氣。
隨后，姚夫人便心滿意足的帶著丫鬟走出了店門。
謝雨晴也馬上跟了出去，直到把姚夫人送上車，看著車子駛離后才回來。
墨蒹葭這時便走上前去，問道：“謝掌柜，不知姚夫人訂的香皂，需要多少錢一塊？”
謝雨晴笑著道：“本來是要五十貫一塊的，但這幾日本店開業促銷，香皂有些供不應求，所以都是預訂的，只需要三十貫一塊。”
墨蒹葭暗暗咋舌：三十貫一塊，還只需要！再加點錢都夠買六塊肥皂了！
吃驚歸吃驚，墨蒹葭的面部表情卻控制的很好。
“謝掌柜，你還沒告訴我，如何獲得香皂試用函呢。”墨蒹葭這時越發想體會香皂了。
謝雨晴略顯無奈的道：“蒹葭姑娘，香皂試用函是寧小姐安排專人送出去的，誰有誰沒有，我一個小小的掌柜也不清楚呀......”
謝雨晴馬上又道：“不過這兩日拿著試用函來的我倒是記得，有劉記鹽號的劉夫人，有廣通茶行的顏夫人和顏小姐，還有四海票號的大小姐、二小姐.......”
謝雨晴一連說了七、八個，都是信州城的富商和財主，令墨蒹葭羨慕不已。
墨蒹葭這時將謝雨晴拉到一旁，小聲問：“謝掌柜，我也想試用一下香皂，不知謝掌柜能否幫我這個忙？”
謝雨晴頓時有些為難起來。
墨蒹葭忙道：“謝掌柜，我們儷水閣還有很多姑娘都喜歡用肥皂，你放心，等回去以后我一定挨個游說，讓她們全都過來買！”
謝雨晴想了想，說道：“蒹葭姑娘，香皂試用函我是真沒法子弄到，不過你若是能積到兩百分，然后兌換一塊香皂，我便能.......”
說到這，謝雨晴就停住了，然后轉臉瞄了一眼二樓。
緊接著，謝雨晴就問：“蒹葭姑娘可明白我的意思？”
墨蒹葭不由一驚：積兩百分，那不是得花兩百貫錢？
墨蒹葭雖然是儷水閣的紅牌，但其實收入并沒有大家想象中那么高。
因為她的收入絕大部分要交給儷水閣的，自己能夠存下來的，主要還是靠恩客們打賞。
所以，兩百貫錢對墨蒹葭來說還是非常可觀的。
謝雨晴發覺墨蒹葭表情微變，立刻猜到了是什么原因。
于是語調一轉，說道：“蒹葭姑娘，要不這樣把，你容我些時日，等我見著寧小姐的時候，試著幫蒹葭姑娘也求一張香皂試用函，可好？”
墨蒹葭一聽這話，眉頭便皺了起來。
因為墨蒹葭的心里非常清楚，自己只是一介青樓女子，身份卑微、地位低下，寧家怎么可能給她發香皂試用函呢？
謝雨晴不過是在說場面話而已。
想到這，墨蒹葭的好勝心也起來了，當下便再不猶豫，果斷道：“謝掌柜，你稍等片刻，我這就回去拿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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