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舉過后,大楚京城反而更熱鬧了。
市井坊間談論最多的是三個人。
韓信,李玄,沈括。
對于韓信,則褒貶不一,有說他不可能謀反,但大多都是女子。
對于李玄,則全是謾罵,出得什么垃圾考卷,聽小道消息說,蘇學士就是被這個李玄故意貶去惠州的,還有這個李玄,你是皇帝又怎么樣,我就是要罵你,你干嘛給韓信兵權!
對于沈括,則全是夸獎。沈大人所說那石油什么時候可以運來京城啊,原來來沈大人一直向著我們老百姓,沈大人和包青天一樣,都是大大的好官啊!
皇宮內,李玄親自找上禁軍統領曹彬。
一路上,李玄思慮重重。
距離一個月的期限只有不到十天,我還是無道君王榜的倒數第一,按照規則,二月已結束,我就將徹底死去,大楚也隨之灰飛煙滅。
本來貶謫蘇軾和孫武,我的排名就上升了一位,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布局,來等韓信造反。
可那該死的南唐君主李煜,居然毒殺了自己的第一名將。我又變成了倒數第一。
就你李煜會下毒是吧!我李玄不會?
李玄眼神開始變得陰狠,還是自己活下去重要。
你曹彬要是不識趣,就休怪我無情!
李玄又嘆了一口氣,本來想跟你們玩些高端手段,又要逼我使出下毒這種不入流的手段,天要亡我啊!
曹彬見李玄到來,趕忙起身相迎:“臣拜見陛下!”
待李玄落座后,曹彬問道:“陛下深夜前來,有何要事?”
李玄笑著擺了擺手:“老曹生分了,朕還不能來找你談談心?”
曹彬轉頭對將士吩咐道:“上好酒!”
李玄斟酌片刻,開口道:“上次科舉行刺,如果不是老曹擋在朕身前,朕恐怕一命嗚呼了!說吧,要什么獎賞,朕都答應你。”
曹彬剛要拒絕,李玄打斷了曹彬要說的話,繼續道:“老曹,整座皇宮,你說朕最相信的人是誰?”
李玄拉起曹彬的手:“是你啊!老曹,朕的身家性命全系于你一身,你修為通天,有你鎮守皇宮,朕無憂矣!”
曹彬感受著李玄手心傳來的溫熱,只覺得毛骨悚然,陛下這是又要鬧哪出?
很快,將士便抱來兩壇酒。
李玄阻止了剛要起身的曹彬,親自給他斟了一杯酒。
兩人就這樣喝著。
酒過三巡,李玄面色微醺,突然聲音哽咽:“老曹啊,朕錯了,朕不該召韓信入京的,朕太著急了,你能理解朕的苦衷嗎?”
曹彬嘆道:“陛下,事情已經發生了,有臣在,一定能護住陛下周全。”
“老曹,你知道的,朕只是想早點除掉這個隱患。”
曹彬舉起酒杯:“陛下,喝酒。”
李玄仰頭飲下一杯酒,淚水劃過臉龐。
“老曹,整個皇宮,朕能依仗的,只有你一人啊!納蘭小子還是太過年輕,不足你一半威望。”
“老曹,朕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,朕敢提前逼韓信謀反,就是仰仗著你守衛京畿,他韓信再厲害,你也能萬軍之中取他首級,所以朕不怕,老曹,你能理解嗎?”
曹彬看著淚流滿面的李玄,聽著李玄口中的肺腑之言,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,只能安慰道;“陛下放心,無論是臣,還是大楚其他臣子,都心向陛下!”
李玄停住哭泣:“真的嗎?”
曹彬重重點頭:“真的。”
“好,有老曹這句話,朕就放心了!”
“老曹,朕的好兄弟啊,朕記得朕那侄兒曹琮已是弱冠之年,明日便讓他去兵部任職,先委屈一下我這好侄兒,暫時做個兵部員外郎,能以后再讓他做侍郎。”
曹彬立刻言辭拒絕:“犬子的事不勞陛下費心,還是讓犬子按部就班來吧!”
李玄一瞪眼,怒道:“你是朕的兄弟,朕把你當哥哥看待,你的孩兒你不心疼,朕心疼,這事就這么定了!”
曹彬臉色也不太好看;“陛下,犬子若入了兵部,群臣如何看我,屆時御史臺的奏折滿天飛,陛下也心煩,再說了,若開此先河,群臣都把自己子嗣送入朝堂為官,那還了得!”
李玄見曹彬始終不肯答應,指著曹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;“你啊你,我的好哥哥,唉!”
“潁川郡主昨兒入宮,朕見她知書達理,秀外慧中,算她高攀吧,嫁給我這侄兒如何?”
曹彬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,起身道:“陛下,你這是作甚,犬子的婚事不勞陛下做主,陛下公務繁忙,還是快些回宮吧!”
李玄依舊陪著笑臉:“老曹,朕把你當哥哥,你不能把朕當外人啊!朕所求,無非是你我兄弟守望相助,共享天下!”
曹彬打斷李玄的話,徑直道:“陛下,有什么事要吩咐曹某,請講!”
話已經說到這了,李玄也不掩飾了。
“朕需要從你手中拿走兩萬兵馬,一萬給辛坦夫,一萬朕自己留著,有妙用!”
曹彬問道:“一萬兵馬給辛坦夫,為什么?”
“讓他長眠于黑夜,關鍵時候給韓信致命一擊!”
曹彬怒了:“可笑,給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子!不可能。”
李玄臉色也不太好看:“那朕問你要這一萬兵馬自己用,可以吧!”
“可以,不過還要兵部于謙的大印!”
“混賬,朕問你要,你不給?”李玄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,面上寫滿怒意。
曹彬沉思片刻,問道:“陛下要這一萬兵做什么?”
“無可奉告!”
廢話,李玄被逼無奈,為了自己的小命,他當然不會告訴你,自己要用這一萬兵假裝成山賊,屠殺平民。
曹彬伸出一只手,面無表情:“陛下請回宮!”
李玄再一次問道:“老曹,當真不顧你我兄弟情誼!”
“曹某心中只有大楚!”
“哈哈哈!”
李玄狂笑著走出曹府。
既然如此,那你曹彬就去閻王那效忠大楚吧!
黑暗中,走出一個賊眉鼠眼,身形枯瘦的小子。
小子名叫張三,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盜賊,仰仗著出色的輕功和易容術,躲過了一次又一次官府抓捕。
納蘭容若當初為了抓他可耗費了不少精力。
“陛下!”
李玄點頭:“納蘭容若知道你來見朕嗎?”
張三答道:“統領并不知情!”
李玄道:“很好,此間事了,朕封你為順天侯!”
張三神情激動,當即跪倒在地:“小人謝陛下隆恩!”
李玄繼續道:“不要讓楚靈衛其余人員知曉,從今天開始,你只聽命于朕!”
李玄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,遞給張三。
“此粉名為蝕骨穿心散,一克便能要人性命。你找機會把它倒入曹彬酒中。”
張三伸手接過藥粉,雙手止不住顫抖。
李玄嗤笑道:“不就殺一個曹彬,怕了?”
張三深吸一口氣,搖了搖頭。
李玄想了又想,又掏出一包藥粉。
“那曹彬功參造化,再加一包吧!”
見張三手下藥粉。李玄又從懷中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碧玉藥丸。
“當初招你們進楚靈衛,畢竟你們都是江湖上的惡賊,為了克制你們,不得已喂你們吃下毒藥。”
“如今,朕把你當兄弟看待,自然不會再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控制你!”
“這枚解藥,你暫且服下,從今以后,你我兄弟,共謀大業!”
張三小心翼翼接過藥丸,當著李玄的面服下。稍一運氣,便覺原先抑制丹田的那種疼痛感消失無蹤,轉而出現的是丹田中源源不斷的真氣涌入全身。
短短一瞬間,張三感覺自己的輕功更上一層樓了。
見張三激動望來,李玄拍了拍張三肩膀,笑道:“這不僅是解藥,還是能提升功力的大補之物。朕手中也不多了,待兄弟你功成,朕把這丹方交給你!”
張三跪倒在地,重重磕了一個頭,李玄趕快把張三拉起。
“你我兄弟,輩子兄弟,無需如此!”
張三深深看了李玄一眼,轉身隱入黑暗中。
李玄優哉游哉趕往皇宮。
解藥?大補之物?可笑,你功成之日,便是身死之時。
你曹彬就是我登頂無道君王榜的第一塊墊腳石。
李玄回到宮中,剛剛躺下,只覺得心煩意燥。
李玄自語:看來禁欲太久也不好!
李玄不由想到那日衛子夫旖旎的風情,一時間只覺得飄飄然有登仙之感。
李玄實在按捺不住,便起身往衛子夫的清影苑走去。
衛子夫喜愛梅花,院子里種滿了梅花。
恰巧又是二月,冬天的末尾,梅花依舊在風中飄搖。
淡淡的香味襲來,李玄一聞,是衛子夫身上的味道,李玄不由得加快了腳步。
凌冽的寒風吹來,砌下落梅如雪亂。
李玄撿起落在肩上的梅花,輕輕踏上臺階。
站在門外的宮女見李玄到來,剛要開口。
李玄把食指放在唇邊,噓!示意宮女不要出聲,隨即揮手屏去宮女。
隔著門窗,透過昏黃的燈光,李玄依稀可見有兩人相擁在一起。
李玄霎時如墜冰窟。
偷情?綠帽?
李玄心中窩火,便趴在窗邊偷聽。
果然是男的,好啊好啊,全天下都在欺負朕,你衛子夫還給朕戴綠帽子,李玄握緊雙拳。
“誰?”一道略顯稚嫩卻又帶著殺意的聲音響起。
屋內的男子顯然發現了有人在門外偷聽。
伴隨著掌聲而來的是一道渾厚的掌力。
門窗轟然炸碎,李玄倒飛落臺階下。
捂著胸口一直咳嗽。屋內男人飛掠到李玄身前。
李玄抬眼,卻見一張棱角分明的稚嫩臉龐,頭發隨意披散在肩上,隨風飄動。
來人看到李玄,自知闖了大禍,連忙把李玄扶起來。
“姑父,你沒事吧!去病不知道是你。”
李玄瞬間知曉這是何人,笑著往霍去病胸口砸了一拳。
“你小子幾年不見,功力見長啊!”
衛子夫也走了出來,扶著李玄走入房中,一邊嗔怪霍去病不知輕重。
霍去病撓了撓頭,站在一旁傻笑。
李玄止住咳嗽,笑道:“是朕偷聽在先,不怪去病。”
衛子夫又怪罪到李玄頭上:“你也是,多大的人了,還偷聽!”
李玄并未搭理衛子夫,轉頭看向霍去病。
“霍小子,姑父和你姑母還有大事要談,明日再為你接風洗塵。”
霍去病朝兩人作揖后便離開清影苑。
待確定霍去病走遠后,李玄便如一條瘋狗般抱住衛子夫一陣狂啃。
衛子夫使勁推開李玄。
“陛下,妾身來了月事,不能行周公之禮。”
李玄見衛子夫不像說假話,渾身的氣便泄了一半,瞬間進入賢者模式。
唉,做啥事都不順心。
衛子夫笑道:“怎么?陛下要去其他嬪妃住處。”
說實話,李玄確實想,但是不敢說,只能待在清影苑和衛子夫聊著家常。
另一邊,百無聊賴的霍去病在宮內亂逛,恰好遇到垂頭喪氣的辛坦夫。
霍去病從來沒有給人讓道的習慣,尤其是同齡人。
辛坦夫也沒有這個習慣,他喜歡走直線,況且他現在心情很不好。
于是兩人就筆直撞在一起。
“瑪德,哪來的野娃,敢擋老子的道!”
霍去病因為身世的緣故,最恨別人說他的野娃。
霍去病嘴角上挑:“走兩招?”
一說起這個,辛坦夫更生氣了。
老子打不過曹彬,還打不過你這小兒?
霍去病率先出手,一拳直奔辛坦夫面門。
辛坦夫見霍去病出拳迅猛,竟然不退反進,就在霍去病拳頭砸到辛坦夫臉上時,辛坦夫終于抬起左手,以手肘頂住霍去病這一拳,右手化拳為掌,由下向上直擊霍去病下巴。
霍去病竟也不避,抬膝頂向辛坦夫腹部。
僅僅一秒鐘,兩人就各自挨了一擊。
霍去病仰著頭,往身后倒退五步,很快止住身形,擦了擦嘴角的血跡。
辛坦夫躬著身,踉蹌完后退了五步,直起腰來,伸手揉了揉自己肚子。
兩人都看向彼此,沒有說話。
兩道身影很快重重地撞在一起。
兩人好像不知道身法為何物?全身真氣內斂,只憑拳腳取勝。
兩人都打出了真火,完全放棄防御,招招直取對方面門。
明明都是武學高深之人,此刻卻如同幼童打架。
你掰著我胳膊,幾拳砸在我臉上;我揪著你頭發,往你眼睛上就是兩拳。
兩人仿佛不會說話了,只有悶哼聲和砰砰的擊打聲不時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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