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樣的事情,她不允許發生兩次,她不允許自己有事,不允許秦珊有事,更不允許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。
林默的安慰,秦珊扭頭看向她的時候,雖然她看似很鎮定,看似不緊張。
但是,從林默覆在她手背上的右手,秦珊感覺出來她的緊張和害怕了。
不然她的手不會那么冰,不會發抖的。
目不轉睛地盯著林默看了好一會兒,秦珊突然也平靜了,她說:“小默,我不害怕,你也別緊張。”
“就算,就算……”后面的話沒有說完,秦珊話鋒一轉道:“能夠遇到你,我真的很開心。”
說到這里,秦珊突然又傷感自責地說道:“只是小默,對不住你了。”
話音落下,秦珊紅著的眼圈,不自覺落了幾滴淚。
此時此刻,她能感覺到車子在自動加速,能感覺到林默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在把控方向,在盡力繞開周圍的車子。
看著兩人一個又一個紅燈地闖過去,看著周圍的車子拼命地躲著他們,拼命地按喇叭。
一時之間,秦珊感覺自己好像在拍電影。
只不過,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并不好。
秦珊的道歉和告別,林默忽然握緊了她的手,然后馬上又把右手從她手上抽出來,緊緊握住方向盤:“珊珊姐,我不會讓你有事的。”
轉臉看著林默,看她一臉堅定的模樣,秦珊兩手撫著自己的肚子默默落著眼淚不說話了。
她才結婚一年啊!她的寶寶還沒有生下來,而且她和林默才剛剛重逢不久。
哽咽地吞了口唾沫,秦珊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里有液體流出來。
低頭看了自己一眼,看著被打濕的裙子,秦珊意識到自己的羊水破了,就連孩子也感覺到危險,孩子也想出來了。
即便如此,秦珊也沒有告訴林默,只是轉過頭繼續的看林默。
如果她沒有答應讓林默送她就好,這樣一來,至少她是安全的。
屏氣斂息,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,林默的額頭上已覆上一層薄薄的細汗。
此時此刻,她只想把車子停下來,只想把車子遠離鬧市中心,這樣的話,等下就算發生事情,她也能將危害降到最低。
因為四年前的那場意外,她把老師從車子里拉出來的那一刻,她們的車子爆炸了。
如果今天是相同的情況,如果在鬧市區……
想到這里,林默拼命按著喇叭,然后打著方向盤把車子往右邊開去了,因為右邊那段路沒有什么車流和人群。
林默的決定,秦珊看出來了。
她還是和以前一樣,還是那么善良。
吞了一口口水,林默說道:“珊珊姐,你別害怕。”
車子開到快出市中心的時候,林默看著前面道路的寬敞,心里反而還沒有剛才那么緊張了。
這條路是a市外環線,車輛右手邊是風景綠化帶,左手是結實的護欄。
林默觀察了一下兩邊的道路,琢磨著她把車子貼著綠化帶或者護欄走,借著外界的阻力把車子停下來。
起初,林默本來是想把車子靠著綠化帶走的,因為往那邊走她的把握更大。
但是看著秦珊的大肚子,林默馬上就把往右靠的念頭打消了,連忙把車子逆行地貼靠在左邊的護欄行駛。
哧哧!
林默剛把車身貼過去,車子就發出擦槍走火的聲音。
這時,秦珊才忍不住的喊了聲:“小默。”
秦珊的這聲小默,林默堅定地說:“珊珊姐,我不會讓你有事的,更不會讓你肚子里面的寶寶有事。”
林默的堅定,秦珊用力的點了點頭:“嗯!”
她的聲音剛剛落下,林默又把方向盤往左打了。
車子一路發出電光石火的聲音,慶幸的是,車速還真因為這樣而慢慢減下來了。
有救了,有救了,他們有救了。
左手緊緊護著自己的肚子,盡管羊水已經破了,秦珊心里仍然燃起了希望。
然而,當她正抱著滿懷希望時,只見他們迎面開來了一輛大貨車。
一時之間,秦珊的呼吸屏住了,林默的眼睛也豁然睜大。
“珊珊姐。”喊了秦珊一聲,只見車子在一陣電光石火的聲音下轟隆隆一響。
緊接著,她們在隱隱約間聽到了警車的聲音,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。
“小默。”眼睛沒法睜開,秦珊迷迷糊糊地喊了林默一聲。
“珊珊姐,珊珊姐,秦珊……”
——
“母女平安,恭喜產婦家屬。”手術室門口,小護士一臉歡喜地道賀。
一旁,林默聽聞母女平安,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下了,整個緊繃的身體瞬間也松了,還好陸聞風在旁邊扶住了她,不然直接就摔到地上去了。
小護士跟前,秦珊的婆婆聽聞母女平安,她雙手合十,連忙激動地說道:“謝天謝地真是感謝老天爺,還好珊珊和孩子沒事,不然我也不用活了。”
感謝著各路神明和醫院里的醫生時,秦珊的婆婆是真心怕。
心想,還好秦珊和孩子沒事,不然她沒有辦法和兒子交代了。
小護士看著眾人都松了一口氣,她才接著說:“產婦在縫合傷口,你們看誰跟我去登記一下孩子的基本資料。”
秦珊婆婆見狀,看了看嬰兒推床的小寶寶,又看了看手術室里面,不由得有點兒為難了。
林默見秦珊婆婆為難,松開了陸聞風的手,走近她跟前說:“伯母,你先去給孩子登記基本資料吧!秦珊這邊有我們陪著。”
秦珊婆婆聽著林默的話,她眼圈一紅地說:“小林,那珊珊麻煩你們了,等我兒子回來了,我讓他登門給你們道謝。”
秦珊是屬于驚嚇早產,他老公得到通知之后,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。
林默從容一笑:“伯母,不客氣的。”
她和秦珊雖然20年沒見,但他們在孤兒院的那份情誼是無可替代的,而且兩人再次重逢之后,并沒有任何時間的距離感。
看秦珊這邊有林默和陸聞風他們守著,秦珊婆婆就和護士一塊兒去登記了。
“寶寶,你真是福大命大,奶奶以后一定會好好疼你的。”
“還有,你媽生你不容易,你后面可要當個乖寶寶,不能鬧你媽。”
聽著秦珊婆婆和小寶寶的嘮叨,林默回頭看了她一眼,看著她和護士一起離開的背影,林默仍然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像一場噩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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