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晚哪位貴客的詩詞打動二位姑娘,便可在二位姑娘房中喝酒、聽琴。”
站在臺上的樊樓管事話音未落,一樓、二樓、三樓無數人喊好。
眾多文人士子,躍躍欲試。
四樓,一間帶臨湖露臺的雅間內,以吏部侍郎吳子道為首的幾位文官、名士,得知“如花似玉”求詩詞,都笑了。
“今晚這樊樓,最具文采之人,皆在此屋中,誰先來?”吳子道笑著環顧在座的人。
“那在下先獻丑了,就當是拋磚引玉……”說著話的中年文士名叫賈炎。
賈炎,有著圣京第一名士的美譽,平日里狂放不羈,三次入仕,三次辭官。
“筆墨紙硯!”
吳子道吩咐守在外面的仆從。
兩名仆從將筆墨紙硯送進雅間。
賈炎坐在桌邊略微沉思,嘴角翹起盡顯自信,繼而提筆蘸墨,在雪白的紙上揮筆疾書。
秋風鎖住,剪斷愁腸去。
一束桂黃涼雨路,踏盡暗香昏幕。
一旁,幾人欣賞賈炎寫下的文字,便知是一首清平樂。
花魁最后的彈唱對決,如花和似玉需要的是一首好詞,而非詩,所以寫詞更貼合二位姑娘的心意。
“踏盡暗香昏幕……好!”吳子道情不自禁稱贊。
賈炎寫完這首詞,在最后寫明贈如花姑娘。
“既然賈兄把這佳作贈予了如花,那我就為似玉姑娘寫一首清平樂……”
另一位文士說著話起身。
賈炎讓出位置。
文士坐到放有筆墨紙硯的桌前,邊寫邊吟“山林霧繞,千樹芳芽俏。莫道人間風景妙,怎敵佳人嬌笑……”
與此同時,一樓、二樓、三樓數以百計文人士子拿出準備好的佳作,交給樊樓的小廝。
“我這詞,給似玉姑娘的,千萬別弄錯!”
“我的給如花……”
“還我有的……”
嘈雜聲四起。
舞臺前,唐顯、郝大成、龐云、樊勝、周通感受著周圍人對“如花似玉”的熱情,陸續看向陳浩。
他們在等陳浩出手。
“這位兄臺,你不是說要一鳴驚人,佳作何在啊?”之前對陳浩嗤之以鼻的一位青年皮笑肉不笑問陳浩。
“這位兄臺,快把佳作拿出來,讓我等一睹為快!”
“快拿出來!”
不少人跟著起哄。
“嚷嚷什么!”
郝大成瞪眼喝斥周圍人。
膽小的人被郝大成嚇住,不敢再吱聲,而多數小覷陳浩的人,不以為然。
陳浩微微一笑。
這世間的文人,在詩詞方面的造詣遠遜色華國古代,他自然信心十足。
眾人寫給“如花似玉”的詩詞,分別被樊樓的管事收集起來,送到二位姑娘手中。
奢華套房內。
容貌與身材無可挑剔的如花,人如其名,花一般嬌艷。
她坐在桌邊,翻看桌上厚厚一疊寫有詩詞的紙,時而蹙眉時而忍俊不禁。
另一邊,布置較為素雅的房間里,不施粉黛也可一笑傾城的似玉,同樣在看一首首詩詞。
一樓大堂。
唐顯小聲道:“公子……”
“好飯不怕晚。”
陳浩這話激起幾聲嘲笑。
舞臺上,樊樓的管事等了許久,見無人再送上詩詞,大聲問:“今晚還有沒有貴客為二位姑娘送上佳作?”
“有……我家公子!”唐顯實在忍不住,替陳浩發聲。
眾人側目。
“讓人記錄。”
陳浩吩咐舞臺上的管事。
好大的架子!
不少人腹誹,冷眼審視陳浩。
管事也覺得陳浩在擺譜,仍滿臉堆笑,點頭稱是。
“這位兄臺先前說,今晚要一鳴驚人!”說這話的青年,一而再針對陳浩。
一鳴驚人?
一樓、二樓、三樓數百人大多笑了,明顯把青年的話當笑話。
“又是這小子。”
樊勝皺眉呢喃。
郝大成冷哼,看著陰陽怪氣的青年仿佛看將死之人。
陳浩依舊無視這青年,更不在乎旁人的目光。
待負責記錄的人準備好,他傲然昂首,高聲道:“東南形勝,三朝都會,圣京自古繁華……”
僅這一句,令嘈雜聲戛然而止。
剛剛還在笑陳浩的人們,無不動容。
那個一再嘲諷陳浩的家伙,愣住。
圣京,在大夏版圖上,勉強算是位于東南。
大夏之前,還有兩個大統一王朝,皆以圣京為都城。
三朝都會,圣京當得起。
“煙柳畫橋,風簾翠幕,參差百萬人家!”陳浩富有磁性的聲音響徹樊樓。
四樓雅間。
以吳子道為首的六人,剛才還互吹彼此的大作,此刻聽到陳浩的聲音,或皺眉,或恍惚。
“云樹繞堤沙,怒濤卷霜雪,天塹無涯!”
陳浩高聲吟出第三句。
在場的文人士子要么折服,要么神色黯然。
飽讀詩書,他們當然曉得一首詩詞的好與差。
四樓雅間,圣京第一名士賈炎起身道:“我去瞧瞧,這詞是何人所作。”
五樓。
在各自房間里翻看詩詞的如花、似玉,聽到陳浩所吟詞句,為之一振。
市列珠璣,戶盈羅綺,競豪奢。
重湖疊巘清嘉,有三秋桂子,十里荷花。
陳浩一句接一句,句句震撼人心。
針對陳浩那青年,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陳浩吟完最后一句,負手而立,宛若鶴立雞群。
偌大樊樓,鴉雀無聲。
唐顯回過神兒,率先擊掌喝彩。
郝大成、龐云、樊勝、周通也趕忙叫好。
很快,喝彩叫好聲響成一片。
如花急不可待起身,往外走。
“姑娘去哪?”
婢女詫異。
“我……”
如花停步,主動跑出去,無疑自降身價,她忙吩咐婢女“快去把作這首詞的人請到這里!”
婢女連忙點頭,匆匆離去。
似玉的婢女也從另一個房間跑出。
三樓,欄桿前,賈炎冷眼盯著陳浩以及陳浩身邊幾人。
喝彩聲消散。
舞臺上的管事問陳浩“公子所作這首詞名為?”
“望海潮·東南形勝。”
陳浩淡然回應管事。
“公子,這首詞贈予哪位姑娘?”管事再問陳浩。
旁觀者的心提了起來。
如花似玉,誰得這首詞,誰的贏面就大。
“贈予……”
陳浩遲疑。
“等下!”
突兀聲音傳來。
眾人尋聲看去,看到面沉似水的賈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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