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嗷嗷嗷,不能用水!用水眼睛更疼!”
“大家快別用水!”
各種慌亂的聲音響起,隊伍中嘈雜的聲音四起。
顧清禮聽到時已經晚了,他偷偷用帶來的水先洗了眼睛,只覺得眼珠子火辣辣的疼!
疼的他恨不得滿地打滾。
可比起疼痛,他更多的是害怕,害怕沒了眼睛看不到,如何讀書寫字?
那他讀書人的貴重身份還能不能保持了?
他朝著遠處模糊的身影喊道:“三弟你快來!快過來扶我,我們去找大夫!”
顧清仁此刻哪里顧得上他大哥!
他正在嗆咳,石灰粉灑落下來的時候,他眼看不對,機靈的低下頭,眼睛和嘴巴都沒有沾到,可是呼吸卻是避無可避。
現在鼻子里火燒火燎的難受!
朱老大以往從來沒帶過這么多人,也沒遇到過這種場面,慌了手腳,還是車廂里躲著的賴嬤嬤鉆了出來,嚷嚷道:“大家快散開!”
“不要聚在一起!”
“散的越開越好!”
隊伍中人原本只是退后,現在則是往兩邊散開。
朱老大看著七零八落的眾人,尤其是捂著眼睛哀嚎的那一批,非但沒了戰斗力,留在此處反而多添麻煩。
他們不是正規隊伍,沒有軍醫,出來時也忘了帶個大夫,只能咬牙狠心道:“眼睛進了粉末的人相互攙扶,先回城醫治。
其余的人漱口,原地休整,吃完干糧再進攻!”
朱老大沒說醫治的費用誰出,癱坐在地上的漢子也不敢過問。
有那些機靈的看眼前情況不對,攻下來沒有多大好處,攻不下命都沒了,慌忙也捂上眼睛,和受了傷的人相互攙扶著往回走。
看著一下子空了一大半的野地,賴嬤嬤想出聲制止又閉上了嘴。
不是正規的士兵,算不上逃兵,而且受了傷留下來也無用!
顧清禮跌跌撞撞的也跟著走了。
顧清仁瞄了眼他大哥的方向,腳步不動。
現在人數雖然少了大半,但是二百多人還是有的,而顧清止那方只有一百來人,兩百多漢子對上一百左右的老弱婦孺,勝算非常大!
他要在這里撿現成的!
朱老大開始清點人數。
隨從在身側小小聲的匯報:“老大,沒事,沖在前面的都是好糊弄的散兵流民,師爺特地請來幫忙的那群’義士‘猴精猴精的,分布在隊伍的后半部分,絕大部分沒事。
至于咱們兄弟,經驗老道著哩,全部在最后一排,現在好的很!”
朱老大放心了,悄聲叮囑:“和兄弟們說,待會沖的不要太靠前,里面的人怕不是好惹的。”
“老大你放心好了!咱們兄弟辦事能力你還不清楚?
這世道這情況不拖后腿就不錯了,打死他們也不可能沖在前面的!”隨從說完,發現貌似不是好話,抿了抿嘴閉上。
朱老大一想也是,真是他么的瞎操心!
“老大,黑面饃饃也太難吃了!”
“連個熱乎湯都沒有,怎么咽的下去啊。”
“還湯咧,水都沒一口,老大你不管管?”
最后一排的二三十人起哄嚷道,話是對著朱老大說的,視線卻全部看向賴婆子吳婆子乘坐的華麗馬車上。
賴婆子吳婆子哪有不明白的?
掛起笑臉保證道:“待會等攻進去了,雞鴨肉蛋管飽!各位待會記得賣力啊。”
可笑,從來到現在才幾個時辰?事是一點沒辦,已經開始想要好處了?
臉都不要了!
衙役重重的唾了一口,不滿的大聲叫囂:“待會的雞鴨肉蛋也是我們兄弟憑力氣打下來的!
現在啥吃的都沒,哪有力氣去打?”
丁點好處不出,就想他們賣力,想的真美!
朱老大配合的轉身對上幾個婆子,為難的說道:“你們看,這大熱的天,兄弟們長途跋涉的過來,沒口熱乎吃食確實說不過去不是?
不過荒郊野外的讓你們去弄熱乎吃食確實為難了你們,要不這樣吧,換成銀子鼓勵一下各位兄弟!
你們說好不好?”
在場的都是臨時聚集的烏合之眾,一聽銀子那是兩眼冒光,哪有不同意的。
霎那間,響聲震天響:“好!”
賴婆子氣的渾身直抖,卻也不敢硬杠。
她回了車廂,和其余幾個婆子商量后,拎著一小布袋碎銀子出來,“各位兄弟辛苦了,這點碎銀子請大家伙喝杯茶水。”
朱老大喜滋滋的接過。
底下坐著啃黑面饃饃的眾多漢子一陣陣的歡呼。
轉過身的賴婆子臉色陰沉下來,剛進車廂,另個婆子語氣擔憂的說道:“咱們這次出來帶的錢財不少,但是也架不住一會一根金條,一會一包銀子的出去。
再有個一兩次,咱們回京城的盤纏不一定夠”
賴婆子臉色難看的打斷:“怕什么?等回去了大夫人自然有賞賜。”
之前說話的婆子眼簾低垂,不說話了。
賴婆子掀開車簾,看向席地而坐的漢子,只希望他們快吃完晌午飯,趕快拿下對面的村子!
席地而坐中間滿身橫肉一臉匪氣的一批人,貪婪的目光落在三輛格格不入的華麗馬車上......
外面的人頂著烈日,啃著干糧。
圍墻里的人已經分批在吃飯了。
鐵鍋燉大鵝和大盤雞中都有土豆,吸滿肉類湯汁的土豆軟爛入味;
白面混合苞谷面做的窩窩頭,里面包著鮮辣爽口的小咸菜,炎熱夏季的晌午很是開胃;
一盆一盆的絲瓜蛋湯、西紅柿蛋湯、豌豆米蛋湯,解暑的同時又能補充流失的水分;
除了蛋湯,還有提前熬好放井水里浸涼的綠豆湯,一桶又一桶源源不斷的運往前后門。
填飽肚子的眾人各歸各位,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,不敢有絲毫松懈。
外面的人不來攻打或者攻打不下來,沒有任何事。
但是他們不同,一旦被這些人打敗,他們自己命將不保,爹娘兄弟妻兒都可能喪命!
別人有退路,他們沒有...
吃過晌午飯,朱老大指揮起人開始砍伐樹木。
兩米來寬的河流說寬不寬,說窄也不宰,蹚水過去容易,但是對面的圍墻沿著河岸建的,即便蹚水過去了,也沒法借力攀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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