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綰心頭微顫,登時有點面頰發燙,下意識的想往后退。
誰知,腰間頹然一緊,已經被人輕輕攬入懷中,熟悉的氣息,登時盈滿鼻間,連帶著呼吸都停了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“我……”燕綰垂著眼簾不敢看他,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有什么東西,正在悄悄的往外涌。
她忽然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變化,整個人都有點迷茫了,抬眸有點癡愣愣的盯著眼前的人。
好像……
這樣的姿勢,好像是在哪見過?
不是不是,是做過?
不對不對?
“怎么了?”薄言歸時刻注意著她的情緒變化,自然能清晰的發現,她身上的異樣,在她神色迷茫的瞬間,便曉得她怕是有所觸動。
這些,是她對他做過的事情。
現如今,只是角色對換了而已!
“我、我好似……”話還沒說完,外頭便傳來了吵架聲。
哦不,確切的是,打起來了。
薄言歸就知道,會是這樣的結果,畢竟燕麟那小子,原就是沖著齊王來的。
得知齊王李玨曾經來找過燕綰的麻煩,燕麟這小子便憋了一口氣,眼下必定是要打一架的,哪怕是頭破血流,也得跟李玨鬧騰一場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燕綰忙問。
伙計和枝月都站在樓梯口看熱鬧,見著燕綰出來,趕緊攔了一下。
“還不攔著?”燕綰擔心她的那些桌椅板凳,這些可都是銀子呢!
伙計忙道,“東家,兩王……攔哪個?哪個都不合適啊!這要是回頭遷怒咱,咱還做不做生意了?”
“是啊夫人,這二人財大氣粗的,您還擔心他們不賠錢嗎?”枝月可不敢讓燕綰上去,萬一磕著碰著,這可了不得。
燕綰皺起眉頭,瞧著大堂內打得那叫一個激烈的二人。
李玨畢竟年長,但因著多年的養尊處優,倒是有點荒廢武藝,而燕麟雖然年輕,可自從燕國覆亡之后,他便日夜勤學苦練,又加上年輕氣盛,什么都學得快。
這一身的功夫,還是薄言歸教的……
內修一口氣,外練一張皮。
“他們……”燕綰回頭。
薄言歸瞧了瞧底下的戰況,“燕王未必輸,齊王未必贏。”
燕綰:“??”
她問的是這個嗎?
“真不攔著?”燕綰當然也知道,民不與官斗,畢竟是兩位王爺,萬一惹出禍來,那吃苦受罪的還不是自己嗎?
薄言歸牽著她的手,靜靜的站在那里,“你看,這樣的好戲,熱鬧嗎?”
“熱鬧是熱鬧,但是砸壞東西算誰的?”燕綰問。
薄言歸瞧了一眼底下的眾人,“他們的。”
燕綰:“??”
“看戲不給銀子,是不是過分了?”薄言歸問。
這話一出,邊上的眾人都有點目瞪口呆。
景山撓撓頭。
枝月和伙計面面相覷。
三人隱約好似明白了什么,伙計默默的轉身,快速朝著一旁走去。
不多時,枝月也趕了過去幫忙。
大堂周遭的桌椅板凳重新挪好位置,伙計上茶上水果點心,枝月則在邊上示意眾人將看戲的銀子,擱在一個碗碟之中,算是打賞。
難得見著這樣的場面,二樓還有攝政王站著,自然是可以安心看戲的。
思及此處,眾人紛紛落座,從食客變成了看客,這福德樓瞬時成了戲園子。
李玨自然不愿丟這個人,可燕麟不依不饒的。
一不留神,李玨的臉上挨了一拳。
李玨吃痛,登時勃然大怒,此刻不還手更待何時?反正里子面子都丟了個干凈,還在意什么呢?要死一起死,要丟臉那就誰也別把誰拉下。
景山在樓梯口站著,防著二人打著打著,最后失控。
大堂里的看客,看得驚心動魄,但攝政王府的守衛,給了他們底氣和安心,每張桌子邊上都站一守衛,將看客守得極好。
齊王護衛:“……”
燕王護衛:“……”
這可真是一出好戲啊!
劉旗想攔著,誰知羅田卻攔在了他跟前。
“你沒瞧見局面快要不可收拾了嗎?”劉旗憤然,“若是王爺有所閃失……”
羅田懷中抱劍,真當被他逗樂了,“哎呦喂,誰還不是個王爺呢?你家只是個封地為王,我家王上還守著一國呢!”
“亡國之奴,也敢猖狂?”劉旗口不擇言。
來之前,王上交代過了,不許鬧事。
若非如此,羅田絕對不會忍這一口氣,必定要將這劉旗打得滿地找牙。
“呵,除了這一句,你也就沒別的可說了?”羅田裹了裹后槽牙,“有本事,你也上去啊?沒本事就給我站著,但凡我還有一口氣,絕對不會讓你上去。”
劉旗自然是想動手的,可上面站著一個薄言歸。
此時此刻,薄言歸的目光,就落在劉旗的身上。
劉旗有理由相信,只要自己動手,薄言歸肯定會先摘了他的腦袋,讓他身首異處,橫尸當場。
“主子們的事情,當奴才的還是別插手為好,免得……”羅田皮笑肉不笑,“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!”
劉旗握緊了手中劍,無可奈何的站在邊上看著,自家王爺似乎吃了虧,但又不算太吃虧,畢竟年長燕麟那么多。
但,燕麟也沒輸。
身上掛彩是一回事,打得盡興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“你瘋夠了沒有?”李玨氣急敗壞。
燕麟一抹唇角的血跡,笑得邪魅,“還不夠,你罵我了……我這人睚眥必報,除非你站著不動,讓我狠狠的揍一頓。”
“你想得美!”李玨面上烏青。
跟燕麟動手,又不能直接動刀傷人,只能肉搏,畢竟燕麟是圣旨親封的燕王,若是燕王死在自己手里,那……他不想給任何人一個借口,尤其是這樣特殊的時候!
薄言歸,就在上面站著呢!
“那就試一試,看到底誰輸誰贏?”燕麟一拳過去。
李玨堪堪躲開,氣得臉都綠了,“你就是個瘋子!”
“大庭廣眾的,要不要跟我道歉呢?”燕麟像極了瘋子,執拗而偏執到可怕,連眼睛都是紅的,“齊王殿下?”
李玨瞧著滿堂看客,自知已經淪為滿京城的笑柄,氣得差點沒掀了這福德樓,“你、你莫要得寸進尺!”
“那還是繼續打吧!反正我是亡國之人,什么面子不面子的,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,但能把齊王拉下馬,也不虧!”燕麟一腳便踹了過來。
李玨:“……”
氣煞人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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