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能從伙計的嘴里問出點什么,惠娘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甘心的,畢竟她們剛從攝政王府回來,中途也沒遇見什么人,盡量都避開了人群。
一路上,惠娘皆是小心翼翼,一直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,按理說不會有太大的問題。
唯有進了福德樓之后,惠娘才放松了警惕,所以說,最大的可能是進入福德樓以后,才出的事情,那人當時應該就混跡在食客之中。
曼陀羅花粉?
這些東西原是西域產出居多,雖然也有進了這大周都城,但畢竟也是少見,何況還得用來對付小公主……
首先,得有人知道,小公主的這點弱處,其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動手,得有點手腳功夫,至少功夫不會弱于惠娘自身。
“異族?”惠娘低低的開口。
伙計沒聽清楚,“嬤嬤說什么呢?”
“沒什么。”惠娘回過神來,“若是最近酒樓里有什么異常,定要提前說清楚,莫要耽誤。諸王入京,務必小心!”
畢竟,已經來了一個齊王。
“是!”伙計點點頭。
這話,攝政王早就交代過了。
是以,誰都不敢大意。
枝月的動作倒也不慢,很快便煎了藥回來。
藥效較烈,燕綰喝了藥之后,一刻鐘之后便不再有窒息之感,半個時辰之后,身上的疼癢之感終是徹底消退。
只是這身上的紅疹,還得有一會才能淡去。
“覺得如何?”惠娘愁容滿面。
燕綰點點頭,“好多了,只待這些紅疹消退,便是徹底的安然無恙。”
“那就好,沒事就好。”枝月亦是松了口氣。
瞧著燕綰的確是好起來了,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可以落回肚子里去。
“這件事莫要告訴他。”燕綰仔細的叮囑,“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就不必讓他知道了。”
惠娘倒是沒什么意見,她對薄言歸并不報多大的希望,是以這人是否會在小公主危險的時候出現,她并不在乎。
曾經那么需要,如今已經不在重要,這大概就是心境的變化。
“這……”枝月有些猶豫。
惠娘道,“眼下是多事之秋,既然小姐沒出什么事,這件事說與不說其實也沒那么重要,咱們這些日子緊盯著點便是。”
“那……好吧!”枝月點點頭,再三確定燕綰真的沒事,這才放下心來。
燕綰身上的紅疹,終是在日落之前散去。
鏡子里的那張臉,再無半點紅疹可見。
“總算是沒事了。”惠娘如釋重負,“否則讓公子見著,怕是要嚇哭了。”
燕綰點頭,“別看豆豆平日嘻嘻哈哈的,其實心里很敏感,打小就我們母子相依為命,我視他如命,他亦是如此,是以最見不得我受傷。”
“母子連心,原就是如此。”惠娘意味深長的望著她。
縱然不是親生的,她這乳母亦是與小公主連心,舍不得小公主受一點點的傷。
“怎么還沒回來?”燕綰回過神來。
惠娘想了想,“多半是玩瘋了吧?小公子進了軍營,必定是處處新鮮,瞧著都好奇,免不得要多留一會。有葛將軍在,應該沒什么大礙。”
葛道云雖然與攝政王府不對付,但為人厚道忠正,既然是邀了豆豆出城玩,自然不會讓孩子有所損傷。
這點,燕綰還是信得過的。
她只是有點擔心局勢,城中將亂,誰知道即將面臨什么?
“云來亦是一直跟著,定然不會讓公子有事。”枝月很是肯定的勸慰。
自打逢著這么多事之后,主上對于小公子的看護,悄悄的增了不少,這就意味著,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,大批的暗衛跟在豆豆的身后。
如此,以確保豆豆的安全。
“我知道。”燕綰點點頭。
可這心里,莫名有點慌,也不知是什么緣故?
眼見著城門都快關上了,葛道云才帶著兩個小家伙,慢慢悠悠的回城。
“將軍這是故意拖到天黑?”宋書問。
葛道云策馬,轉頭橫了他一眼,“你怎么不說,是兩個小家伙玩過頭?”
“這都睡著了,還玩過頭呢?”宋書瞧了一眼馬車。
兩個小家伙窩在了舒適的軟榻上,一個睡這頭,一個睡那頭,這會正好夢呢!
“把他們帶到軍營去,能免了不少麻煩和危險。”葛道云意味深長的開口,策馬走在馬車邊上,之所以沒有同乘馬車,是不忍心打擾兩個孩子睡覺。
這京城不安全,哪兒都沒有軍營安全。
那么多人,護著兩個孩子,這才是真的讓人放心。
當然,這也是洛西南給出的主意。
橫豎這兩小子,如今些許弓馬騎射,倒不如直接去軍營里,學習的氛圍很重要,軍營絕對有利于男兒的成長。
“那倒是,再怎么鬧騰,也不敢輕易的往軍營里鬧,何況有軍醫在,諸事也有照顧。”宋書笑了笑。
葛道云是真的喜歡豆豆,不忍心瞧著豆豆有任何的閃失。
驀地,葛道云忽然勒住了馬韁。
“怎么了?”宋書忙問。
葛道云心神一怔,“我是看花眼了嗎?”
“什么?”宋書沒明白過來,“將軍,您在說什么呢?”
葛道云皺了皺眉頭,“我怎么好像瞧見了他?”
“誰啊?”宋書不解。
“忠王李淼。”
宋書陡然愣在當場,顯然有點回不過神來,想想也不太對啊,若然真的是忠王李淼,不必這么偷偷摸摸的進城。
“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進來,何必要這般鬼鬼祟祟?”宋書狠狠皺眉,“除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?”
葛道云環顧四周,“興許是我看錯了?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,有點晃神。”
“也許真的是將軍您看錯了。”宋書翻身下馬,于四周瞧了瞧,沒發現任何的異常。
眼下天剛黑,還是可以看清楚周圍的,若真的是忠王李淼……
“如果是看錯了也就罷了,若是沒看錯的話?”葛道云幽然吐出一口氣,“那這里頭的問題可就大了。”
忠王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城,卻要提前悄悄的進來,說明他存了別樣的心思。
司馬昭之心,路人皆知。
“但愿是我看錯了。”葛道云沒再猶豫,“趕緊走。”
宋書翻身上馬,“是!”
無論如何,得確保兩個孩子的安全。
至于其他,讓薄言歸自己折騰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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