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度疼于是緊緊的抱住了尤初,發香抵進了他的鼻腔,絲絲縷縷的,很是舒服。
而尤初還在持續緊張,她沒有注意到腰上多了一只手。
她往門口看了一眼,李印還在那里看著,來之前奶奶吩咐過把秦度好好帶回去,這就是她要沖過來救秦度的原因。
“大哥。”她咽了一下口水,“他已經受傷了,你放過他。”
秦肆的眼里如卒了冰:“你想保護他?”
尤初從來不想保護秦度,秦度死活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!
秦度無論死在哪兒,都不能死在她面前。
否則奶奶會說她失職,就不會讓她活著離開秦宅。
她還沒有來得及點頭,秦度一下起身,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后背,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,他的頭還在滴血,眼睛卻充滿了挑釁。
對秦肆道:“我有媳婦兒護,有媳婦兒接我回家,有媳婦兒疼,你有嗎?”
他這話不僅是說給秦肆聽,更是說給韓沖聽。
看,尤初就是喜歡他的,為了他敢擋刀。
韓沖沒說話,他看著秦肆。
秦肆很平靜,太平靜了,韓沖覺得很不妙。
秦肆手上的血滴到了尤初的牛仔褲上,他垂眸,看著小鳥依人的她待在秦度懷里。
他眼里的駭浪剎那間停止,所有情緒在一瞬間退得干干凈凈,甚至在唇邊溢出了一抹笑。
他鎖著尤初,問:“那弟妹也喜歡他么?”
尤初不知道為什么開始顫抖,秦肆讓她害怕。
此時她感覺到了腰上的大掌,還有她和秦度的姿勢,他們從來沒有這么親密過。
這會兒被秦肆盯著,她也沒有推開秦度。
這么一瞬間她想,她要是裝作和秦度恩愛,秦肆會不會不再碰她、視她為無物?
她逞強地迎視著秦肆的眼睛,一字一句,“是。”
一個字,一錘定音。
秦肆猛然握緊了他那只受傷的手,皮肉繃開的聲音隱藏在無聲無息的殺戮里。
血流的更多,染透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。
他笑了。
漫不經心又陰冷至暗,頻率像是在人的心臟上跳動,叫人不敢妄動,所有注意力情不自禁的被他帶引。
“是么,小夫妻感情這么好?單身狗最見不到小夫妻秀恩愛,弟妹,提前恭喜你,從少婦變寡婦。”
什么?
秦肆的話一落,他一把拽過尤初,尤初不敵他這股魄力往過一踉蹌,如果不是韓沖扶著,她一定會被甩在地上。
等她回過神來時,秦肆手里那把刀已經插進了秦度的胸口,速度太快,秦度都還沒感覺到疼,等他察覺疼痛時,秦肆握著刀柄,要去拔那把刀。
“不要!”尤初沖過去抱住了秦肆的手臂,“大哥,他會死的!”
秦度已經面露驚恐,除了他誰都沒有看到剛剛秦肆是如何一臉平靜的將刀推進他胸膛,是的,是推,不是刺。
腕力驚人,快準狠。
好像刀人這種事兒對他來說,是家常便飯。
他在北美都干了什么?
秦肆扭頭看著尤初,睫毛都沒有動一下,“哦?又來求情?”
尤初的臉蒼白無血色,呼吸急促,聲音都嘶啞了,“放過他,他若是死了,你不也得負責任嗎?”
“這么說來給他求情還是為我著想了?”
“大哥,這樣做得不償失不是嗎?”
尤初泛著細汗的手抓著他的手腕,把他的手從水果刀上拿過來,她心驚膽顫的道,“謝謝你放過他,我送他去醫院。”
秦肆瞥了眼她的手,濕答答的,又順著她的手臂往上看盯著她的臉,啟唇,“誰說我要放過他!”
什么?
他抽回手到沙發上坐下,拿紙巾把尤初碰過的地方擦了一遍又一遍。
他像頭狼一樣的看著四米之外的女人,目光掠過她的肚子,冷道,“過來把這些酒喝了,我就放過他。”
尤初震住。
她努力克制著不去捂肚子的沖動。
她怎么能喝酒?
而且是白酒!
她搖頭。
秦度痛苦嗚咽,躺在沙發上努力伸手去推他的腿,快去喝酒,快點!
他感覺他要不行了!
秦肆這個王八蛋竟然想殺了他!
尤初的腿如千斤重,被秦度推著往前走了幾步。
桌子上擺了兩瓶白酒,深藍色酒瓶,液體在瓶身里呈現出深褐色,像毒液刺激著她整個人。
她踟躕著。
秦度忍不住叫道:“你特么快去,你想我…我死是不是?”
胸口好痛,頭也痛。
他快忍不住了。
尤初艱難的往前走,在桌前停下,手心依舊汗津津的,“大哥,我是沖喜之身,我不能喝酒。”
“哦?”秦肆叼了一根煙,打火機湛藍色的火苗往煙頭一撩,煙點燃了,他扔了打火機,啪的一聲。
他吐了一口煙,眼神冰冷的從煙霧里滲出來,“那就讓他死。”
她腦子嗡的一響。
依然是那句話,秦度不能在她面前死。
可這些酒她怎么能喝,喝下去孩子就不保了。
四個月流產,豈能做到悄聲無息?
到時候秦家必然會知道。
這些形成了閉環,她幾乎是絕望的。
“怎么了,不過是喝杯酒而已,比上斷頭臺還難么?”秦肆盯著她的猶豫不決,“是你不關心你丈夫死活還是肚子里有東西不能喝?”
最后那句話讓尤初如同被五雷轟頂。
他到底還是知道她有了孩子?
不。
他應該也是不確定她有孩子,否則不會讓她喝酒,多半是試探。
秦度聽到了這話,斷斷續續的罵了句,肚子里有東西?有什么東西?
尤初頭皮發麻,如果這是試探,那么是不是非要喝這酒才能讓她清白?
可喝下去,她的孩子怎么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