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角不自覺得就濕潤了,再一看窗外,天早就亮了,隨手擦了下眼角,就去到浴室洗漱。
這時,陳運淵已經將飯菜端了上來,看了眼陳曦悅,又接著說:“你這次的傷不輕,一定要靜養,這幾天你就在房間好好休息,別管其他的事了。”
陳曦悅沒有說話,只是低頭吃著東西。
陳運淵以為她是擔心張啟靈的情況,又接著說:“他那邊的情況我已經派人去打聽了,身體恢復得很好,就是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陳曦悅聽到有轉折,還是開口道。
陳運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“就是他又將所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,無邪和那個胖子正在考慮該怎么安置他。”
他又忘了?但是他忘與不忘,似乎又都不會改變什么。
陳曦悅笑著笑著就哭了,整個人都顫抖起來,她抓著筷子,努力讓自己不去想,但是自己的身體卻是不愿聽話,不斷抖動著,陳運淵想去扶她,卻讓她更激動起來,整個餐盤都被她打翻在地。
巨大情緒的牽引,讓她的五臟六腑都又開始疼痛萬分,就快要站不穩,好在陳運淵在后面一下扶住了她。
陳曦悅不再堅持,直接倒在了陳運淵的懷里,陳運淵急忙將她打橫抱起,輕放到了床上。
沒想到陳曦悅的反應會這么大,陳運淵感到自責不已。
“我沒事的,休息一下就好了,你出去吧。”
陳運淵聽了,卻是半天沒動,看著陳曦悅虛弱的樣子,知道她還是放不下,“他們似乎都沒時間接管張啟靈,要不要我去派人把他接過來?”
這并不是陳運淵想要的,但是為了讓陳曦悅能夠不難過,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。
然而陳曦悅卻是搖了搖頭,“不用了,他們倆會照顧好他,不需要我們插手,我想要休息,你先走吧。”
陳運淵有些愣住了,陳曦悅卻已經閉上了眼睛。
淚水順著眼角滑落,陳曦悅背對著陳運淵,不愿讓他看見。
陳運淵看著陳曦悅的背影,一時不明白陳曦悅為什么會拒絕。
縱然是疑惑,陳運淵也沒有再多待,他并不知道陳曦悅一晚上想到了什么,又或許是真的想開了,但是他很清楚,陳曦悅并不開心。
陳曦悅自詡清高,但回想自己所做的事,卻是配不上這個字眼,而自己一開始跟著張啟靈的初衷就是保護他,縱使他要去地獄,陳曦悅也得跟著把他拉回來。
但是一路經歷,陳曦悅漸漸忘記了,忘記張啟靈早就拒絕過自己,她開始想要貪圖更多,但是現在她卻是徹底清醒了過來。
也許愛一個人,只要他平安,就是最好的結局。
在腦子里盤算好了一切,陳曦悅就把陳運淵重新叫了過來。
陳運淵還以為陳曦悅是后悔了,就說要馬上派人去接張啟靈。
陳曦悅卻是搖著頭,“我記得之前讓你帶過一個叫陳斯雅的女孩?”
陳運淵點了點頭,“你竟然還記得她的名字。”
陳曦悅笑了,“我從來記性就很好,我只是想問你關于她的一些問題。”
看到陳曦悅露出的笑容,陳運淵感覺到了事情的好轉,跟著回答,“你想問什么?”
“她的劍法學的怎么樣?”
“她來到鼓樓里的第二天,我就帶她去了地宮,她當時就已經能過第九層,之后也一直在努力練功。”
陳曦悅點了點頭,很是滿意,“把她叫來,我要讓她替我去完成一件事。”
陳運淵卻是疑惑,為什么不直接叫自己,陳曦悅也看出了他的想法,“我當然更信任你,但是這不是朝夕之間的事。”
知道陳曦悅有自己的打算,陳運淵也沒有多問,就派人把陳斯雅叫了上來。
“家主。”陳斯雅很是認真的朝陳曦悅行了一禮,她很感謝陳曦悅能留下自己。
“我叫你過來,是要你去完成一件事。”陳曦悅沒有繞彎子,而是之間開門見山。
陳斯雅顯得有些受寵若驚,直接就回答了一句好。
“你不用這么快就回答我,這并不是一件好差事,甚至會要你為此搭上性命,所以在我說完后,我會給你三天的考慮時間,當然,你現在就可以拒絕我,也免得我為你浪費口舌。”
“我愿意。”陳斯雅卻還是堅定的回答。
“你先聽完我說的話。”陳曦悅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人。
“好。”她只是很乖巧地回答。
“我是要你去替我保護一個人,雖然他的實力在你之上,但是我派你去,就是要你發揮作用,必要的時刻,你要為他擋刀,直到他結束了自己的旅程。”
陳曦悅把話說的很清晰明了,身邊的陳運淵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“如果你死了,我會立馬派被人去接替你。”陳曦悅又補充道。
冰冷的語氣,冰冷的話語,陳曦悅卻是沒有對她說任何假話。
陳斯雅只是考慮了不到一分鐘,就抬起頭,堅定地回答,“我愿意,但是我要您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陳曦悅沒想到陳斯雅會答應的這么快,“隨便提。”
“如果我死了,請您想辦法帶回我的尸體,和同胞埋在一起,請允許我有落葉歸根的想法。”
這個回答是陳曦悅和陳運淵都沒想到的,兩人對視一眼,陳曦悅就開口道:“我答應你,但這只是你最壞的結果,如果你能活著回來,我會給你使者的位置。”
陳斯雅沒想到陳曦悅會給自己這么大的允諾,眼神便更加堅定,“是。”
“但是我不信任你。”陳曦悅突然又開口。
陳斯雅明白陳曦悅話里的意思,她不相信自己會真的舍命相助,當即在陳曦悅面前發了毒誓。
發毒誓在陳氏一族里,算是最高的保證。
陳斯雅的堅定,讓陳曦悅想不通,“你為什么會這么果斷,僅僅只是因為我當時留下了你?”
“是!”陳斯雅回答地毫不猶豫,她是一個實在的人,誰對她好,她就對誰好,是陳曦悅收留了自己,而陳顯宗只會逼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,她早就想逃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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