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。
一則消息刊登上了皇家日報,隨后傳遍了整個京城。
“賣報!賣報嘍!”
“最新的消息!”
“前方戰事!武安侯大敗黨項敵軍!”
“黨項人派遣使者南下祈降嘍!”
……
“什么情況?這黨項人派遣使者南下祈降了?”
一位茶館里的客人驚訝地問道。
“是啊,剛得到的消息!”
另一位客人回答道,“據說黨項人愿意向朝廷俯首稱臣,并承諾年年進貢,以換取朝廷的寬容和庇護。”
“這可真是大事啊!”先前的客人感嘆道,“朝廷會如何回應呢?”
“這我就不知道了,”另一位客人呷了一口茶,“不過這可是個機會。如果朝廷能夠趁此機會平息邊境的騷亂,那咱們也就能夠獲得長久的和平不是。”
“但黨項人一向狡猾,他們可能只是假裝屈服,以求獲得喘息的機會。”
“這也有可能。”另一位客人點點頭,“但是我們也不能過于悲觀。畢竟,如果他們愿意俯首稱臣,那我們就在邊境上也至少能獲得一些安寧,這對我們京都人來說總是一個好事。”
“是呢是呢!”
……
“賣報!賣報嘍!”
報童的聲音在茶館外繼續吆喝起來,一時間京都里便傳誦著黨項人南下祈降的事。
這件事自然是李賢有意讓人做的,其目的就是為了將黨項人兵敗的消息傳開,更讓北狄人知曉。
京都的百姓們為之歡呼雀躍,京城再次沉浸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。
消息傳入北狄使團耳中,一個個也是頗感意外。
他們離開草原南下時,唐國正與北狄人交戰,當時他們得到的情報黨項人雖然節節敗退,可唐國官軍缺衣少糧,又是寒冬時節,不利于作戰。
可誰知,這才不到兩個月,就聽到黨項人大敗,黨項人首領李德明敗逃的消息。
看來唐國人的戰斗力還是不可小覷啊!
北地與中原不同,以游牧為主,逐草而居,他們不事農業生產、手工業落后,急需開放貿易,獲得中原的物資。
中原之地自古就是富庶之地,人杰地靈,這時北境王朝都艷羨的,更別說如今新登大位的北狄可汗了。
這位曾經的北狄三王子,最崇尚武力,無時不想著南下入侵中原。
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,大唐朝廷對于黨項人的回應,對于北狄來說便顯得至關重要。
此時的大唐朝廷,也正面臨著黨項人兵敗后如何處理的問題。
雖然黨項人已經派遣使者南下祈降,但是朝廷中的大臣們對于是否應該接受黨項人的祈降還存在爭議。
一方面,朝廷中的少數朝臣們認為,黨項人只是假裝屈服,以求獲得喘息的機會,將來可能會對唐國造成更大的威脅,應該趁此機會出兵平息邊境的騷亂,以獲得長久的和平。
另多數朝臣則認為應該接受黨項人的祈降,他們更多的是擔心北狄人會介入戰事,朝廷無法兩線開戰,而采取懷柔政策才是朝廷當下最好的法子。
朝臣們的心思,自然也傳進了李賢的耳朵里。
這天一大早,李賢起床梳洗完畢之后,便讓海德旺去把左相請來,詢問涼州的雪災賑濟進展。
由于昨晚睡得很晚,此時的李賢神情很不好,整個人顯得十分憔悴。
“皇上,涼州的災情有了新進展。”
“說吧!”
“關于涼州的賑災錢糧,已經籌備齊了,臣已讓人悉數運往了涼州賑災。”
“這么快?”
“是。”
余天正應了聲,雖十分不情愿,可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:
“此次錢糧籌備,多虧了康王出面,世家大族們也才紛紛慷慨解囊。”
此話一出,竟讓李賢心中頓時感到強烈的危機,這京都世家大掌門果然還是以康王馬首是瞻啊!
即便他貴為皇上,下旨籌備錢糧,也無法讓世家大族出手解囊。
可康王一句話,便解決了朝廷的困境。
余天正瞥了一眼李賢,繼續說道:“另外,范疇已經奔赴涼州徹查此案。”
李賢聽聞沉默了一會兒,然后問到了另外一件事:
“武安侯到哪了?”
余天正回稟道:“皇上,前線回報,武安侯已過紀北關,黨項使團大概不出半月將會到達。”
李賢點了點頭,“希望北狄使團能給我們更多的時間吧!”
話題又說到了這里,余天正仍然堅持說道:
“皇上,眼下朝廷當務之急乃是推行新政,臣認為應該與北狄人和親換取和平,爭取更多發展的時間。”
見皇上不說話,余天正以為自己的話說到了點子上,又繼續說道:
“和親政策雖然會犧牲公主的幸福,可是從長遠來看,卻是利大于弊。畢竟現在大唐內憂外患,需要時間去發展,嫁一個公主,兩國勿開戰事,這足以能夠抵擋上十年戰事所花費的錢糧。”
余天正剛說得義正言辭,卻聽李賢突然問道:
“左相,你有女兒嗎?”
余天正一凜,頓了頓回道:
“回皇上,臣有三女。”
“那你愿意讓你女兒嫁到草原,去給北狄人做妻子嗎?”
余天正當然聽明白了皇帝話里的意思,怔怔說道:
“為國為民,臣絕無二話。”
好一個為國為民!
李賢輕哼一聲,冷笑道:
“那你問過你女兒可愿意嗎?”
余天正仔細想了想,說:
“婚嫁之事乃是父母之命,豈有她不答應之理。”
李賢目光一凝,余天正眼神里透露出來的決絕,真是六親不認啊!
此時,李賢才終于肯定,自己始終過不了親情這一關。
就在這時,只聽海德旺進來稟報,康王入宮求見。
聽到康王求見,李賢微微皺眉。
“請康王進來吧!”
“喏!”
不多時,康王一襲華服,神采奕奕地走了進來。
目光抬望一眼,康王卻是躬身向李賢行禮道:
“皇上,事關與北狄人和親的事,皇上有何打算?”
李賢淡淡地回答道:“此事尚在商議之中。”
康王微微一笑,轉對余天正問道:
“聽說左相認為應該與北狄人和親換取和平,可有此事?”
余天正知道延慶公主乃是康王最疼愛的女兒,可在這件事情上他自認為自己沒有私心,只是為了朝廷的局勢。
于是義正言辭道:“眼下朝廷的局勢,嫁一個公主能夠為唐國喚來十年的和平,臣認為是值得的。”
突然,康王嚴肅起來,望著李賢說:
“皇上,如今朝廷面臨的局面,確如左相所言,臣也覺得和親之事,是值得的。”
“怎么?”李賢也是冷冷地看了康王一眼,不解道:“康王也同意和親?”
康王微微一笑,說道:“皇上,臣認為和親是利大于弊,五年之內,皇上可以推行新政,休養生息,我大唐必會國富民強。”
李賢聽聞不禁一怔,這讓他感到十分意外。
畢竟他可是李香蘭的父親,這是他最疼愛的女兒。
余天正自然更是不解,康王何時也會附和自己的政見了!
真是咄咄怪事!
李賢聽后默然不語,良久才又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:
“康王,你覺得此次黨項人南下祈降,我們應該如何處理?”
康王聽后沉吟片刻,然后說道:“皇上,臣認為我們應該接受黨項人的祈降。”
“為何?”李賢問。
“皇上,此次黨項人兵敗乃是他們自作自受,而且我們已經獲得了足夠的物資和土地。接受他們的祈降可以讓我們獲得長久的和平,同時也可以讓北狄人看到我大唐的懷柔之心。”
李賢點了點頭:“康王的意思,朕明白了,茲事體大,朕還要仔細斟酌再三,你們都先退下吧!”
“是,臣等告退!”
康王也不再多說,恭恭敬敬行了個,和余天正一起徐徐退出了御書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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