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原北部,四圣山,玄武峰。
一名穿著火紅色道袍、身材高挑、皮膚白皙的美貌女子,和一個穿著土黃色道袍、面容俊美的男子,正并肩行走著。
二人看上去都是二十歲左右,有說有笑,身體下意識地靠得越來越近,眼神中都帶著對彼此的好感。
雙方的手,時不時無意識地觸碰到。
終于在某一刻,二人的手牽在了一起,女子害羞地低下頭顱,面頰一片粉色。
約完會后,她興致勃勃地回到了朱雀峰。
這時有一個身材嬌小、面容可愛的女子跳了出來將她攔住:
“瞿瀟薇,有人看到你在和玄武峰的弟子敖多多談情說愛。
要是被慈月師叔知道,你就完蛋了!”
瞿瀟薇面色一變,但接著又不在意地冷笑道:“怎么,我不可以嗎?”
可愛女子勸道:“朱雀心經之難世所皆知,因此我宗其他三峰都有名宿,只有我們朱雀峰一直未曾出現,甚至連五層高手都只有一個。
只要出一位朱雀名宿,四圣合一,便可重現天下第一宗門的輝煌。而你是我們當中境界最高、天賦最好的女子,被大家寄予了厚望。
若是因為談情說愛提前破了身子,影響內功進度,估計慈月師叔要氣死了,給你的資源也會大大削減!”
瞿瀟薇冷笑道:“我怎么做是我的事,門規中沒有任何規定,說不能談情說愛。而且就算我做了,資源也得全部向我傾斜!
我花了三年就進入第三層,其他人最快的也要八九年。
如今我已處在三層巔峰,距離第四層只有一步之遙,慈月師叔敢待我如何?”
她言語中底氣十足,對自己的資質十分自信,絲毫不擔心資源被削。
畢竟朱雀心經極為難修,朱雀峰上只有慈月一個五層。而且她年紀已大,根本沒有再次突破的潛力。
如果不集中資源到自己身上,其他人更不可能取得成就,到時候談何培養出一個名宿?
于是瞿瀟薇繼續我行我素,和玄武峰的敖多多,雙宿雙棲整日膩在一起。
被四圣宗許多人看到,也很快傳到了朱雀峰,傳到了給眾多弟子傳武的慈月道姑耳中。
“瞿瀟薇,你給我出來!”
朱雀峰的練武場中,穿著火紅色道袍的中年道姑飛了過來,朝著眾人中一個方向憤怒地吼道。
名為瞿瀟薇的美貌女子,面色一慌,但很快就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,朝對方施了一禮:“慈月師叔。”
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?”
“弟子不知。”瞿瀟薇一臉懵懂的樣子。
“我告訴過你,在未突破到四層前,不要接近男人,你是怎么做的?”中年道姑怒聲道。
“朱雀心經,其烈如火,但在火焰點燃前,需得保持心寧神安。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被功法侵蝕,輕則經脈受損,重則走火入魔!”
….瞿瀟薇低著頭不吭聲,但是也沒有道歉。
眾人都看出來,她在做無聲的反抗。
“今日之后,你的紫晴花汁份額減半!”
此話一出,眾人皆是嘩然。
紫晴花乃是四圣山才有的一種天材地寶。
服用其汁液,能讓真氣運轉時更為靈動快捷,大大提高了內功修習的速度。
份額減半,這是極高的懲罰了。
瞿瀟薇不敢置信地抬起頭,朝著慈月不甘地吼道:“好,我都到三層巔峰了,隨時都能跨入第四層,你還敢削我的資源!
我倒要看看,還有誰能修到我這個境界!”
慈月道姑冷笑道:“你以為,沒了你,我們朱雀峰就培養不出名宿了?”
瞿瀟薇面上露出譏諷之色,向練武場上的其他女子看去:“不靠我,難道靠那些練了十年以上,連三層都未進入的人?”
不少女子聽聞此言,都羞慚地低下頭來。
慈月道姑搖頭大笑:“真是井底之蛙。也罷,今日就讓你見識下,什么叫做真正的天才!”
“孫小草,出來和你師姐對對招。”
‘唰唰唰’,眾人紛紛抬頭看去。
在眾人目光中心的,是一個比瞿瀟薇身材更高挑、皮膚更白皙、容顏更美貌的女子。
她已經沒有了剛來時候的驚惶,而是不卑不亢地說了聲‘是’,便面色坦然地走了出來,和瞿瀟薇相對而立。
“就憑她,一個入門才半年的人?”瞿瀟薇不屑道。
一層到二層可能會很快,但三層是一個巨大的坎,攔住了世間九成九的人。
但很快,瞿瀟薇的面色就變了。
對面的孫小草,渾身瞬間被火紅色的真氣所籠罩。
看其強度,分明也踏入了第三層。
而眾所周知,她來四圣宗習武,才堪堪滿半年時間!
就算是其他三峰的功法,也從未聽過能修習如此快的人,更何況是難度聞名天下的朱雀心經?
圍觀的所有女弟子,都是一片嘩然,不敢置信。
“不,這不可能,一定是假的,看我逼你現出原形!”
瞿瀟薇雙眼通紅,面色猙獰,如同一只大鳥朝孫小草抓了過去。
孫小草不慌不忙,同樣出拳,和瞿瀟薇對上了。
只聽得‘砰砰砰’的聲音不斷發出,二者竟然形成了僵持之態。
眾人駭然地發現,孫小草不僅僅內功進步神速,就連百鳥拳拳法也出神入化,招式使用渾圓天成,仿佛前世學過一樣。
砰!
孫小草在瞿瀟薇心思浮動之際,逮到了一個絕妙的機會,一拳刁鉆地打在了對方的胸口,讓她毫無反抗之力地飛了出去。
瞿瀟薇摔在了地上,但很快就爬了起來,面色陰沉地離開了。
孫小草手下留情,根本沒用多少力道,但她根本不領情。
慈月道姑滿意無比地看向孫小草。
這個女子不僅天賦之高世所罕見,而且心地善良沒有傲氣,學武也很是踏實。
….不知華師叔從哪兒找來的,真是朱雀峰之幸,四圣宗之幸。
而在距離練武場較遠的一個樹林中,三個穿著不同的老者,眼神中精光爆射,將場中的一切都收在了眼中。
這三人。
一人身著青衣、頭發灰白身材高大。
一人身穿白衣、無眉無須無發長相古怪。
一人穿著黃衣、身材矮小面色和善,但站在三人中央隱隱為首。
“哈哈,老夫找得這徒弟如何?尹老頭,掌門師兄,你們覺得怎么樣?”鹵蛋老者華傳林得意道。
尹天峰道:“如此天賦,果真是萬萬中無一的學武奇才,在記載中都未曾見過,不比我那徒兒劉莽差了。”
華傳林大怒:“人家到現在都沒來拜師,說不定都不來,你真是越老越不要臉!”
不理會兩個師弟的吵鬧,矮小老者即四圣宗掌門緩緩道:“我四圣宗能否重回天下第一宗門,能否在亂世中屹立不倒,就看此女了。”
如此重視的話語,讓尹天峰和華傳林都不由停止了斗嘴。
“我有預感,在劍圣魔尊之后,武林中新的宗師即將誕生。
若是朱雀峰不能誕生一位名宿,四圣就永遠無法合力,在這亂世中很難獨善其身。”
四圣宗的掌門,目光繼續看向了遠處渾然不覺的孫小草:“吩咐下去,把所有資源,都向孫小草傾斜。”
而剛剛輕描澹寫擊敗瞿瀟薇的孫小草,這時正面對眾多師姐的恭維,讓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孫師妹,你太厲害了!那個瞿瀟薇,仗著自己天賦高,一直不把我們放在眼中,我早就看不慣她了!”
“就是就是,你沒看到剛剛她走時那個臉色,真是讓人看得舒坦無比!”
“小草,我這朱雀心經還有幾處不懂的,能不能和我講講?”一個女子道。
其他女子聽了眼神發亮,也紛紛向孫小草請教。
孫小草向來不會拒絕,便一個個和師姐們交流,給她們努力演示,一點自驕之情都無。
最后慈月道姑實在看不下去,把其他弟子都趕走了,這才讓孫小草脫開身子。
孫小草這才有空看向遠處的天空,看著那隱隱要出現的明月。
心中情不自禁地,浮現出一個高大的身影。
“若是他再見到我,發現我武功也這么厲害了,一定會很高興吧。”
……
而此刻,孫小草心中的那個他,已經走出了商城,正在往目標的方向行進著。
劉莽在出發前,就把剩下的兩門外功給晉升了,直接突破到九重外功之境。
突破到九重外功時,劉莽感覺自己的肉身,已經達到了一種混元無漏的前所未有之境。
就連極品玄鐵刀清流用力斬在其上,也根本無法傷他分毫。
肉身之變態,連劉莽自己都有些震驚。
而他激發氣血后,肉身也生成了一些新的變化。
….除了更加金光閃閃以外,后背上還出現了一條彎曲的黑色紋絡,和神話中龍的形狀很像,有種契合天地至理的感覺。
這應該是肉身達到一定層次后,會發生的自然變化。
劉莽將其命名為一龍之境,至于后面會不會出現二龍、三龍,還函待觀察。
劉莽離開商城,一路往鶴城的方向前進。
鶴城和商城同為中原南部大城,中間還間隔了幾個小城。
這些小城的景象更亂,民眾生活地更慘,乞討者、餓死者、掠奪者隨處可見。
劉莽一路上,遇到了不下五次搶劫,基本都是業余的農民來犯,個個瘦地皮包骨頭。
只要不是向他痛下殺手的,他都是簡單趕跑了事。
這世道,活著不容易。
鶴城是距離百花島最近的陸地之城,一般人都會從鶴城的碼頭趕往百花島。
那里有不少船家,就是做這種生意,對前往百花島周邊的路線頗為熟稔。
劉莽先沒有去碼頭,而是來到一家打鐵的店鋪。
此時的他,是用縮骨功變換了容貌后的模樣。
有兩個赤裸著身軀的大漢,正在‘當當當’地用力捶打著鐵器,揮汗如雨。
“客官,您想要什么?兵器、農具、廚具,一應俱全。
屋里還有現成的制品,如果想要特別定制也可以,就是要麻煩等個幾日。”一個滿臉是汗的大漢,朝劉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。
“你們這有銅鐘嗎?”劉莽問道。
“有是有,前年有個僧人過來定制了一個,后來又不要了。不過有些舊,而且又重又大,不好拿走。”
劉莽笑道:“越大越好,不過我還有個要求……”
大漢有些納悶,不知這客官為何提出這么古怪的要求。
但當劉莽拿出一個金錠后,他立馬堆上了笑臉,所有要求全部應下。
在金子的驅使下,店中的所有學徒,全部放下手里的活,賣力地為劉莽服務。
第二天一大早,一輛嶄新的板車,被劉莽從店內推了出來。
板車上,有一個方方正正、長度約莫有六尺的封閉實木箱子,誰也看不出里面放了什么。
劉莽推著板車往碼頭走,板車上物品造型奇特,路上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。
這時旁邊突然走來三個扛著麻袋的人。
為首的山羊胡老頭,見了劉莽的板車,就是大喜。
“這位小兄弟,你去哪?”
“碼頭。”
聽聞此言,山羊胡老頭毫不客氣地把自己的麻袋放在了劉莽板車上,并招呼其他兩人也放了上去,然后才道:
“小兄弟,我也去碼頭。只是這麻袋太重了,借用你的板車跑一下。”
劉莽倒不在意,反正也是順路。
山羊胡老頭身后,跟著兩個二十左右的男女,都穿著藍白相間同樣款式的衣服。
….男子身材高大不輸劉莽多少,只是看著有些呆愣愣的。
女子倒有幾分姿色,而且胸口鼓鼓囊囊的頗為壯觀,引得路上不少行人的猥瑣視線。
“看什么看,鄉巴老,滾回去看你老娘的!”女子罵道,看樣子性格頗為潑辣。
劉莽覺得,如果她和韓涵遇到,肯定會有很多共同語言。
山羊胡老者和劉莽隨意聊著天。
從他的話語,劉莽得知他們出自一個名為羅生門的門派。
老者是門主,名為徐招賢。
兩個年輕男女是他徒弟,男的叫二壯,女的叫姒穎。
“小兄弟,我們是去給百花宗主獻禮,你是去干什么?”
劉莽道:“我也是去獻禮。”
“哎,你有請帖么?”
劉莽一愣,還需要這個?
山羊胡老頭徐招賢忍不住譏笑道:“沒有請帖,還想上島?估計百花劍宗那幫女人的劍就上來招呼了。”
男弟子二壯這時突然大聲道:“師父你的請帖,不是可以多帶三個人么?”
山羊胡老者冷笑道:“那我為何要帶上他?”
二壯甕聲甕氣地道:“我們用了他的車,他就是幫了我們的忙,那我們不是也可以幫他一次。
師父你平常不是都教育我們,有仇要報,有恩更要報,師父您的傳武之恩大于天,我們一生一世都報不完。”
劉莽聽了心中暗笑,這師徒幾個真是活寶。
山羊胡老者道:“他又不是我羅生門弟子,被發現了可不好。”
二壯又道:“師父你不是說,羅生門和百花劍宗牽扯很深,有什么事她們肯定賣你面子?”
那個胸肌發達的女弟子姒穎,則一邊照著鏡子抹脂粉,一邊陰陽怪氣道:“哎,估計師父又在吹牛了。”
山羊胡徐招賢大怒道:“誰說我吹牛的?罷了罷了,小兄弟你就裝作我羅生門弟子,老夫帶你去百花島參觀一下!”
于是,劉莽便跟著這三個活寶師徒一起往碼頭去。
“對了,傻大個你叫什么名字?”那個叫姒穎的女弟子問道。
“鐵牛。”劉莽想了想,說道。
四人便一道來到了碼頭。
碼頭上此時人頭簇動,魚龍混雜,紛紛攘攘好不熱鬧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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