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外面的人有可能是厲慕深,夏淮之的眸光明顯黯了下來。
虞初晚倒沒有想太多,她壓根就不會把這個來客跟厲慕深聯系在一起。
畢竟,他不會為了她,大過年的棄他的家族而去,棄蘇景妍而去。
夏如菁一邊念叨著是誰,一邊去開了門。
然而,看到那個一身灰色大衣,風塵仆仆站在門口的男人時,她驚呆了。
“你……厲……厲總?”
夏如菁瞠目結舌,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。
這個人,該不會是厲慕深的替身吧?
這大年三十的,他不在厲家老宅,竟然跑到他們夏家來了?
虞初晚聽到夏如菁的聲音,下意識的轉過頭。
沒想到,真的是他!
虞初晚望著厲慕深,而夏淮之的目光,卻都在虞初晚身上。
小姑娘手中的仙女棒還在燃著,可是剛才,他都沒有發現,虞初晚的目光,竟然是那么的明亮。
可就在見到厲慕深的那一刻,她的眼睛,亮了!
夏淮之的心底浮現出淡淡的失意。
這時,夏父夏母聽見門鈴聲,也從屋里出來了。
“菁菁,是誰啊?”
他們剛問完,便看到站在院門口的厲慕深。
老兩口同時一愣,面面相覷。
厲慕深知道,自己的突然到訪很尷尬。
但是,他沒有辦法。
“伯父伯母,新年好。”
厲慕深只好忍著尷尬,跟他們打了個招呼。
還是夏父先反應過來,道:“新年好,厲總。趕緊進來坐!”
夏夫人不是很高興,這也太唐突了!
厲慕深是沖著誰來的,不用說也知道。
可昨晚夏淮之不是說過,他已經跟虞初晚分手了嗎?
厲慕深將車子的后備箱打開,帶了一些名貴的山珍和補品。
畢竟,過年沒有空手上門的道理。
虞初晚呆呆地站在原地,直到手中的仙女棒燃盡了,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真的是厲慕深來找她了。
從江城到帝都,坐飛機的話得一個多小時。
如果是開車的話,基本上是要開十個小時才能到。
所以,今天年三十,厲慕深開了一天的車來的?
虞初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
進了屋,夏父跟厲慕深寒暄了幾句,問了一下厲家父母的身體。
夏淮之面無表情的倒茶。
夏如菁也是一臉嫌棄,噘著嘴,道:“厲總,我還沒見過誰大年三十晚上來別人家拜年的呢!”
夏父威嚴的警告了一聲:“菁菁,你怎么說話呢!”
厲慕深是個常年混跡于商界的人,什么樣的對手他都打過交道,又怎么會被夏如菁幾句話搞慌?
他平靜的開口,對夏父夏母道:“伯父伯母,昨天晚晚跟我鬧了些不愉快,我一直很擔心。所以,就來看看。如果有打擾,還請你們多包涵。”
夏父擺擺手,道:“這是哪里話?不打擾。既然這樣,那晚晚,你看……”
夏父望向虞初晚,明顯是想讓她跟厲慕深走。
虞初晚也仿佛明白了夏伯父的意思,可她總覺得就這么跟厲慕深走了,有點對不起夏如菁和夏淮之。
他們是這樣幫她離開那段不屬于她的感情,自己該爭氣點兒的。
厲慕深走到虞初晚身邊坐下,柔聲道:“給我個機會,讓我解釋一下,嗯?”
可夏如菁不愿意了,她和夏淮之昨天長途奔波,費那么大勁兒才把虞初晚接來。
現在,厲慕深來了就想把人帶走,這也太不把他們放眼里了!
因此,夏如菁對虞初晚道:“晚晚,拿出你的骨氣來!他有什么好解釋的?等他把蘇景妍的事處理好,再來跟你解釋,也不晚!”
夏父的語氣嚴厲了幾分:“菁菁,回房間去!”
夏淮之算是看出來了,虞初晚和厲慕深,那是郎有情妾有意。
而且現在,夏父明擺著是準備讓厲慕深帶走虞初晚的。
如果他們執意阻攔,只會讓大家都難堪。
因此,夏淮之將妹妹拉過來,道:“回房間去吧!晚晚的事,讓她自己去處理。”
夏如菁很生氣,道:“她怎么處理?她又不是厲慕深的對手!”
夏父臉上都快掛不住了,畢竟,厲慕深就在眼前,雖然是晚輩,可在商界的地位在那里擺著。
自己的女兒就這么指名道姓的喊,還說些亂七八糟的話。
這不是得罪人嗎?
夏家雖說有官職在身,也誰也不想無緣無故樹立個敵人。
夏父厲聲呵斥道:“夏如菁,我再警告你一次!要是你再不回屋,你現在就給我收拾收拾東西,滾回學校去!”
夏如菁被父親吼得縮了縮脖子。
夏母不滿地說:“老夏,大過年的,你干嘛對孩子這樣大呼小叫的?”
說完,她對兒子道:“淮之,快帶你妹妹回房間,這里有我和你爸爸呢!”
夏淮之深深地看了虞初晚一眼,眸光中帶著無奈和憂傷。
直到夏淮之把夏如菁帶回了房間,夏父才終于放下心來。
反正兒子和女兒走了,就剩下虞初晚一個了,很好對付。
夏父現在,只想趕緊讓厲慕深把虞初晚帶走。
畢竟,他已經發現了兒子有喜歡虞初晚的苗頭,況且厲慕深這個架勢明顯是不準備跟虞初晚斷了的。
夏父最注重聲譽,絕不會容許夏家卷入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清理。
因此,夏父望著虞初晚,道:“晚晚,既然厲總這么誠心接你回去,要不,你就給他一次機會?”
虞初晚又不是傻子,人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,她哪兒還有臉繼續賴著不走?
夏母也沒吭聲,遇見大事,她還是會聽丈夫的。
所以,她并沒有開口挽留。
虞初晚尷尬的說:“那……我去跟如菁姐說一下,我的東西還在她房間里。”
厲慕深順勢握著她的手,道:“不用說了,也就幾件衣服,不礙事的。這大過年的,我們就不要打擾伯父伯母了。”
說完,他又跟夏父夏母道了別,帶著虞初晚離開了夏家。
兩人剛出門,虞初晚就甩開了他的手。
“這下,你滿意了?”
虞初晚憤憤地說:“夏伯父和夏伯母現在肯定對我很不滿意,你是故意的嗎?非要跑到夏家來讓我難堪?”
厲慕深追過去,拉著她,將人塞進了車里。
隨即,他自己也從另一邊上了車。
“虞初晚,我開了十個多小時的車,從江城到帝都找你,陪你過年。你居然說,我讓你難堪?”
厲慕深側過身看著她,道:“難道,你沒有看出來,夏如菁的父母,根本就不想留你!你還真以為,人家多稀罕你呢?”
“你!”
虞初晚氣得紅了眼睛,道:“對!沒人稀罕我,是我臉皮厚,非要賴在人家家過年,可以了吧!”
厲慕深微微嘆了口氣,幫她擦了擦眼角的濕潤,道:“我稀罕你。”
短短四個字,說不出的溫柔和繾綣。